拜垂拉法师学院,下午镇市场,
大量的药剂、卷轴、符咒与处理过的附魔武器在这里出售,人来人往间,某些人会有意识地隐藏自己的真实面目,面具、法术,谁也不知道对面那个和自己做交易的人还是不是上次那个。
在这里连魔眼也有被干扰的风险,发现了这一点后,久而久之,魔眼管控室也就不把精力放在这里了。
作为学院总部少有的公开给非施法者群体进入的地方,这里不仅有军方使者时不时前来取货,还有贵族们私下订单,请法师外出为他们做事。在外界被通缉的野法师也可能在这里寻求庇护只要他们付得起代价。
当利润足够大又缺乏管制时,走私是绝对少不了的环节。以前只有伯爵及以上的贵族头衔才敢明目张胆地将这件事放在台面上,因为国王在控制南境土地时还需要他们的支持,不过近几年,越来越多的北方人来到了南境填补空缺,南境的本地贵族有许多死在了战场上,他们的位置和利益关系被迅速顶替。
南境本土贵族势力之间的平衡被打破,现在任何人在违反温斯克尔九世的命令前都要三思了。谁也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国王的密探或者贩卖情报的自由人常驻,需要隐瞒自己身份的人也逐渐增多。不过这都无碍下午镇的热闹,每年的冬季除外,这里门庭若市是常态。
然而再喧闹的市场上也总有僻静的角落。
一个裹着斗篷,看起来瘦的可怕的人见左右没有人在意,便数着地砖进到了一家贩卖炼金材料的商铺里,向里面的侍者展示了信物,被引到了后面的房间。
在下午镇,每一间固定的商铺背后都有一个足够强大的势力在支持,一个个势力联合,向外铺展,便占了南境地下力量的主体。
到了房间里,他没有看到自己要找的人,顿时就有些慌乱。
这时,一个女人的声音隔着墙问道:“你怎么没有把东西带回来?”
虽然被如此质问,但听到这个声音的同时,裹着斗篷的人才镇定下来,他的声音也是经过伪装的:“内务处的人来得太快了,他们已经监视了房子,我进不去。”
“呵我以为你的行动力该和你的决心一样强,别忘了你之前是怎么跟我说的。”
“我已经尽了我的最大能力,一脱离他们的视线就赶过去了,可还是来不及用你给的道具收容灵体”他为自己辩解。
“这是我最不关心的地方,我只要结果。”
斗篷人面对白墙沉默了片刻,还没开口,女声却又响了起来,语气略微软化:“我知道你外出有限制,可我受到的限制更多。只有你们能帮我了。一旦把那封信拿到手,我就能动用更多资源,帮你在这里获得更高的地位。”
“我会再去试试的,”斗篷人说。“我的兄弟在内务处也认识人,如果他们还没意识到那封信的重要性,或许有机会把它带出来。”
“一定要成功。”女人的声音隔着墙郑重道。“解析一只怨灵对于你们学院来说不是难事,即使将那些混乱残存的记忆信息碎片拼凑完整也不过多费一天时间,这一次再失败,我们就没有更多机会了。”
“我们一定会成功。”斗篷人想要非常坚定地说出这句话,但却因为上一次的失败而语气有些底气不足,更像是在催眠自己。
“那么去吧,我一会也该回去了。即使没有魔眼,也会有人注意着这里。之后我们就不在下午镇会面了,后天我会想办法离开学院,届时你有足够正当的理由来看我,顺便把那封信带给我。如果你没有拿到那封信,那么立刻收手,忘记这件事,也不必来找我了。”
“行。”
“这里有别人来过,气味很陌生。”松卡斯对着之前内务处法师站过的地方鼻翼翕动,竟得出一个无比正确的结论。
真的是狗鼻子啊!德尔塔吃惊于他的能力,不得不临时编造谎言为内务处的法师打掩护:“我的一个朋友来看我。”
福特里尔操纵魔法轻柔地冲去魔植们根系上分泌的粘液:“能起那么早来看你,果然一样勤奋的人才能聚到一起啊。”
他们都清楚德尔塔对于这个项目的重视,为了更熟悉那些魔化植物,每天都是花大量时间与它们相处,德尔塔是最早来也最晚走,而对于他们来说,虽然工作不难,但对细致的要求却不亚于炼金科的某些金属冶炼项目,温度和光照时长都有一定要求。
这样的人,想必是会像磁石那样互相吸引。
我的朋友里其实只有迪亚哥能起那么早,或者说睡那么晚他得熬夜看星星。然而德尔塔听到福特里尔这么说,心里吐槽道。
“以后记录魔植发育姿态变化的工作就都交给我了,你们专心于其他就好。”他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