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韵指着旁侧下首位置的椅子,示意莫向文坐那儿,然后扶着宁儿的手站起身来,
“各位说了那么久,既然没有什么要补充的了,就该我说两句了。”
叶韵先是看向李氏,“姨娘,我且问你,你这库房里的嫁妆可是归你一人支配?可有箱子里金银财物的明细?大夫人是否知晓呢?”
李氏信誓旦旦道:“这库房是老爷盘下来给我一人所用,里面的嫁妆也都是我从娘家带来的金银,箱子里的珠翠明细都只有我一个人知晓,钥匙也只有我一个人有,连大夫人也不知情。”
说着还又恶狠狠的看向墨云,“也不知道你们这贱婢从哪儿得了风,通了歹人贪了我的财物。”
叶韵笑了笑,“李姨娘莫急,到底谁是歹人,现在下结论还维持过早。”
话音没落下,眸光便若有所指的瞟向了柳继业,
“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难不成说我是那歹人吗?”
“啪!”
莫向文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茶几上的瓷盏都跳了三跳,
“你嚷什么?她说你是歹人了吗?”
“你!”
莫向文翘着二郎腿,看着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柳继业,气的柳继业死死的攥着刀柄,几乎要握断了去。
平日里这小子在他爹面前总兵长总兵短的跟着,哪容的了他说上半句,这种时候,机会难得啊。
叶韵倒是没理会这俩较劲儿的人,接着问柳氏:“那么姨娘,我再问你,你是如何知道仓放出了事的?又是怎么知道,是墨云通了贼人?”
李氏被问的不明就里,“当然是业哥儿跟我说的,那供词白纸黑字的画押我又不是认不得,不是明明白白?”
“也就是说,在你知道仓房出事儿了之前,就看到了画押的供词,是么?”
“是啊。”李氏自是想也没想。
但是一旁静听着的柳大太太猛然觉察到事情不对,刚要开口的时候,叶韵已经抢在了前面,
“那我就奇怪了,既然箱子里的东西只有李姨娘一个人知道,那柳校尉进库房拿人的时候,是怎么知道那装满石头的檀木箱子原来箱子里装的都是金银?”
叶韵一边说着话,一边将手旁的供辞拿了起来,上面白纸黑字写着几个字:
丢失金银饰物无数。
“这......”
旁边的柳大太太见儿子语塞,赶忙开口道:“这我们虽然不知库房中财物明细,但是也听下人提起过里面是嫁妆。”
柳大太太话说到这儿的时候,李氏满脸疑惑的看了她一眼,这个动作一览无余的落在了叶韵的眼里,她现在更加确定,库房这事儿没有前世那么简单,柳家自己这儿怕是就有猫腻。
柳大太太倒是没注意到李氏的眼神,自顾自的圆场道:“所以继业才猜写的金银饰物,这嫁妆嘛,里外里逃不出这些。”
“看来有些事还真的是巧,莫说柳大校尉居然都和大夫人猜的是一样的准,就连我这府上的丫鬟墨云都能猜得到那满屋的金银,带着贼人前来,李姨娘这嫁妆要万一只是些个绸缎锦布,还真是对不住各位了呢。”
叶韵说的似若无意,听的柳大太太心里却是有些发慌,让她手里的绢帕,没来由攥的紧了几分。
这不都说叶家的丫头大家闺秀一样温婉文静么?怎么现在......就好像是知道了什么一样,如此咄咄逼人。
叶韵继续往前走了两步,将手轻轻的搭在墨云的肩膀上,低下头微笑着看着墨云,只不过墨云没能从自家小姐眼眸之中看到一丝温度,就好像置身数九寒冬一般,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
“小姐......”
“墨云,有些事情,我倒是想找你问个清楚,这供辞你是画了押的,上面说的那些匪人,你可曾认识?”
墨云把头摇的拨浪鼓似的,“婢子不认识,都是些个关外的匪人。”
“那这办事儿的人,总要得些个银钱的吧,那些匪人给了你多少银子?也好让我知道知道,咱们叶家的下人,用多少银钱就能让她们见财起意。”
墨云犹豫了片刻,才吞吞吐吐道:“五......五十两。”
“什么时候给的?”
“就在......前些天。”
“哪天?”
“初五。”
“初五在哪儿给的你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