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中分明没有了那么浓郁的血色,却一醒来便依旧走向了花宿庄。
“你干嘛去?”
“杀破坏江湖规矩之人,行作为老客必备之规。”彭志说道。
“你不去,自然还有别的老客去,你再去,凭借你而今的实力,不是送死是如何!”伊笑喝道。
听完,彭志仰天长啸,指向花宿庄,望向天上明月,看来格外潇洒,说道:“我曾经也是如此想的,但是而今,仅一个小据点便有着二十多金贼,又何曾有老客管过?我这样想着,混混僵僵过了三年,你不知道我三年来有多痛苦,现在,我仅知道,我是老客,我不做,谁来做!?”
说完,他飞奔下崖,花宿庄的金贼手脚很快,除了一些干在地上的血迹已经再也没有什么。
而彭志不管脚下一片又一片血所导致的泥土泥泞,左手熟练地将短刀掷出,打烂了纸窗,又一扯,将刀扯回。
而后便有几个人不长记性的又走了出来。
于是院子里便又堆上了尸体,一大堆尸体,清理尸体的人走了回来,看见彭志便如同看到了死神一样,双腿止不住的发软,再也没有刚才的气概。
彭志转过了身,刹那之间到了他们近前,他们只见到眼前一片红,便再也没了魂魄。
厮杀的时候,彭志的背部开始传出剧痛,好像被撕开了一般,撕心裂肺的疼。
他认为是刚才战斗时的新伤扯着旧伤一起发作,没怎么在意,只是活动了两下肩膀适应一下。
或许也是因为这个,他厮杀时逐渐感到浑身麻木了,感觉也迟钝了起来,一个知道不挣扎便必死的金贼绕道他身后,他竟未曾察觉,直到金贼抡起锤子,带着强烈的破空声砸向他的头部时,他才察觉到。
本来,这时察觉到应该已经太迟了,只是那人竟然愣了一下,于是彭志一个翻滚逃了出来,那人却是随着锤子一起倒下了。
原来是一个爪子穿过了那金贼的心窝,伊笑挥了挥木诡爪,说道:“该是没啥事。”
“嗯。”彭志嗯了一声,看看周围,嗯,金贼都倒下了。
此时伊笑说道:“三年前,有一位宙级老客退出了客坛,奇怪的是,无人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留下了四位弟子,而今问起那四位弟子,却连那四位弟子都未曾听闻师父的真名,他们的那位师父,可是你?”
彭志只是点了点头,便继续拿刀去削下这群金贼的脸皮,伊笑看他这比王雀子还娴熟的手法,不禁又赞叹一句:“果真是,这割脸手法过于罕见,没几人会在无把握的情况下用这种可能使自己失去悬赏的手法,对于老客来说,悬赏算是他们一半命了,此手法,佩服!”
而彭志却仅是呵呵一笑,在他眼里,那手法与花架子无异,反正都是死了,怎么着不能带回去?非要如此招人显眼,只是他笑笑之后,削下一张脸皮,便摇摇晃晃,晕死过去。
伊笑顿时慌了,将彭志削下的脸皮拾起,赶紧离开了这里。
他背着彭志,一路奔到枯佛崖下一座破旧的小草屋中,点起一支蜡烛,这才见到彭志满背都是淤血,满背都是创伤,新伤旧伤一起,一碰还滚烫滚烫的,伊笑便立刻心觉不好。
他取出自己随身携带的银针,扎破一个血泡,流出来的血都是乌黑的,发着一股腥臭味。
“这是怎么回事?”伊笑不明白,他取出一个小玉瓶,将流出的血引到小玉瓶里。
彭志在此时醒来,说道:“没什么,不过是尸毒,花缸膏与肉獐混在一起的毒而已。”
伊笑问道:“你为什么给自己下毒?”、
“哈哈哈!”彭志忽然笑了,“我何曾给自己下过毒,我也没想到,我隐居得那么隐蔽,我那几个徒弟还能找到我,想把我毒死,真是骨头硬了啊,有胆识了!”
伊笑顿时一惊,颤着声,问道:“他们,为什么?”
而彭志就像嫌晦气一样,吐了口痰,才又说道:“还能怎么样,都多大的人了,最年轻的也三十好几了,老子现在还不到二十,他们的师傅是个小娃这事传出去,有损他们名声。”
伊笑取出一颗药丹,要给彭志治疗,彭志却摇了摇头,说道:“中毒太深,只能以命抵命,解铃还须系铃人,现在先做正事,把那一把刀,物归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