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三十章:离别(1 / 2)我在明朝开学院首页

被夫子折磨的不轻的胖子躺在马车上,喘着粗气,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不仅仅是肉体上,就连精神上也被摧残的不轻,刘杰算是见到了夫子整人的本事。那胖子挪了挪,靠在马车上,说道:“季哥,你怎么回来了?还走不走?”

“走肯定是走。”

“那还回来干嘛?”

“想回来看看。”夫子说道。

“所以想走的时候就走?”

“嗯。”

胖子倚着马车,一阵无言,叹了口气。马车进了城,到了施府刘杰夫子下了马车,那胖子探出头来,道:“季哥,在外边多保重。”本来已经转过身的夫子。没回头,说道:“这些年辛苦你了。”

本来刘杰看着还好的胖子瞬间泪如雨下,“季哥说哪的话。我要是辛苦能长这么痴肥?”

“行了,行了,回去吧。”

“记得帮我跟姐姐问好。”

“嗯。”

“上次抢走的锅好用不?”

“好用。”

“那些钱有没有够花。”

“够了。”

“记得回来的时候在来看我啊。”

“好。”

马车驶离了施府。刘杰夫子回到了施府。

……………………

已经睡下的夫子披衣坐起,这几日都是月色最好的时候,月光从窗户里照进了地面。人走在其中就像是走在水面上。

他来到桌前,借着月光,在桌面上铺开了一张纸,用黄木的镇纸压好,在砚台里倒了些水,开始耕砚。

从笔架上取了最细的一根毛笔。吸足了墨汁,悬笔在纸上,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怎么落笔,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说一些自己要离开的理由?那些所谓的抱负志向?请求他们的谅解?

夫子看着窗外的月色,听着夜里传来的小虫的叫声,还有夜里仆人起夜上厕所的哈欠声,夫子让自己在提笔的一瞬间有些茫然的心重新静下来,在笔上那一滴即将滴落的墨汁落下时,他在纸上落了笔,微微用力,笔腹抹开那滴墨水,让第一个字显得有些大,后边,清一色的蝇头小楷。

刘杰的字与之对比称之为辣鸡一点都不过分。

夫子写的小楷,法度森严,大小合宜同时又并不尽相同,每个字都像是有自己的内涵,写进了人生阅历。

“吾已离家三十载有余,今朝再见,自觉已是物是人非,能再见故人安好,已是邀天之幸……”落笔以后,夫子的心已经完全安静下来,重新恢复以往波澜不惊的状态,笔随心动。三十多年离家出走,所经历风雨,所看人间冷暖,娓娓道来,寥寥几百字仿佛写进了前半生。

“念及往事,年少轻狂时,总让人悠然神往,错,亦无悔恨锥心之痛,对,亦无欣喜感怀之情,只觉人生白驹过隙,只有短短几十载,难以书尽胸中抱负,今决意走……”落笔极稳,即使写到胸怀抱负不能尽抒,人生憾事实多的时候,感情浓烈如火,在胸膛炙热燃烧,依旧是落笔极稳,所书所思,好像不是给自己所写,在为上半生的不尽如人意和胸中抱负画一个句号,又是在为以后的生活展开一副画面一角。

“姊自不必为吾感伤,离家已来,家中为余劳心劳力者良多,每每回想,于心中愧疚难当者,唯老父与阿姐,家人为我,母于吾早年丧,今父亦走,心中所牵挂者益少,吾惟愿姊一生平安喜乐,吾能有一牵挂者,草长莺飞时,敲门而归……”平铺直述,没有华丽的词藻,只有一位离家三十多年游子,对家中亲人的愧疚,无法陪伴长久,寥寥几日,便又需要远游,上次离家无缘见自己父亲最后一面,再次远游,只希望最后牵挂之人能够平安喜乐,有机会再次见面。

“今所思所想,余生所活,为之牵挂者,唯大道与弟子矣,愿大道更易如新,万民生活如意。”

“人已走,心甚安,勿念勿念。”

夫子思虑良久,在纸的最后,画上了一个简笔画,做挥手告别状。

“夫子,我们就这样悄悄地走了会不会太失礼。”刘杰摸着石头的长脸,问道。

“相见不如不见。”

“哦,那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溯游而上。”

在夫子等一行人离开后,房门迎来了一双手,手的主人踏着晨光进来,来到书桌前,拿起桌上的一沓纸,看完一张就把这一张放到下边,来人一张张的看,直到最后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