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桓内心翻江倒海,十分纳罕刘沅莹怎会突然说这么一番话,但看到刘沅莹一副忧心重重的样子,又不好逼问太紧,遂笑道:“真是个傻孩子。别想了,说些高兴的事吧。”说罢招手叫过一个小太监,“去叫裴公子过来。”
原来刘子桓的书房紧邻一处水榭,书房的一侧与水榭打通,小太监去不多时,引来一位公子,箭袖长袍,玄带束腰,双目炯炯,英俊挺拔,光彩鲜明,如若神人,此人正是裴叔玉,他与太子是表兄弟,从小形影不离。
刘沅莹乍见裴叔玉,不由想起了前世他救谢眉远时看向自己的冰冷的眼神,心中老大不自在,只勉强叫了一声:“裴三哥。”便不发一言。
裴叔玉之前只在宫中宴会上远远见过几次刘沅莹,留给他的印象就是安静沉默并不显眼的一位公主,如今只隔了几米,才看清这位四公主的容貌:一头乌发用玉簪挽起,簪侧斜插一朵珠花,眉似远山,盈盈双眼美若晨曦,不施脂粉的脸上略带淡淡的红润,身姿修长,腰身纤细,一身玉色长裙曳地飘若仙女,更难得的是浑身上下的一股书卷气,一种静气。
裴叔玉暗想:“原来四公主是这般出众的人,见识也如此不凡。”原来他在一旁的水榭垂钓,听到太子与刘沅莹的对话,对于太子目前的处境,他与太子已不知谋划了多少次,但结论都是目前只能暂时忍耐,等待时机。如今见这位长于深宫养尊处优的公主竟有这番见识,裴叔玉很是意外,当下微笑说道:“见过四公主。”
刘子桓笑道:“自家兄妹,不必客气。叔玉,四妹妹你不常见,以后你便知道了,最是明理懂事的,比我那不省心的亲妹丽姝强十倍。”又转头向刘沅莹道:“过几日便是秋狝的日子,今年照例是去华林围场,你今年不要闷在宫里了,一起去散散心,我们大周的公主不能只会吟诗作画,骑射功夫也要出色才行。”
刘沅莹心道:“我自然要去,不然怎么帮你躲过明枪暗箭。”遂假装欢喜道:“小妹遵命,我今晚就让玉禾收拾行装。”
刘子桓又转向裴叔玉道:“你也收拾收拾一起,我知道大表哥要回来,但路途遥远,不一定能按时抵达,等秋狝回来,我在东宫摆酒为大表哥接风。”
刘沅莹心中一动,突然想起:“原来前世太子坠马之时,裴叔玉并不在场,太子去世后,他便很少出现在京城了,如今他若同去的话,会不会有什么变数?”
裴叔玉本已决定不参加今年的秋狝,他的兄长裴伯昭要回京述职,兄长已经三年多没回过京城了,他和母亲裴老夫人早就翘首以盼。但莫名地裴叔玉突然想改主意了,“既如此,我便与太子同去。”
刘子桓喜道:“这就是了,在京城闷了一个夏天,好容易出去疏散疏散,往年都是你和蓝颐拔头筹,今年瞧我的,定让你们输得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