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章:爷爷我跑路你莫追(1 / 2)千刀记首页

回到了客栈已临近夜晚,客栈掌柜正趴在柜前昏昏欲睡,见了二人强打起精神打了个稽首,与董墨笙打了个招呼:“董公子又出去谈生意了?”

董墨笙微笑还礼,一举一动教人挑不出任何毛病,让人情不自禁心生好感。与掌柜的闲聊几句便告辞上了客房,临走时塞给掌柜两块碎银,教掌柜一会送点餐食到房中,几句话把掌柜捧得无比开心,解了乏敲着桌子哼起了邺城里常见的小曲。

进了房间后董墨笙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有些困乏。

穆子怀从背上解下大伞放在门边,淡淡的挖苦道:“没想到你也会出纰漏。”

董墨笙苦笑着摇了摇头,如果不是无比相信穆子怀不会胡闹甚至会怀疑是不是故意射歪,居然偏离了不少距离,这锅硬扣在头,董墨笙也没想甩回去。看得方文前两箭的表现本已另做打算了,谁想居然也闹了这么一出,让剧情走向完全超出了董墨笙的预料。

不过幸好最后结局终究是走向了最初所定的那个点。

“其实最让我出乎意料的是,你居然没有射死他。”董墨笙解下肩上的皮裘,随手搭在柜子上,继而走至窗前,打开了窗门,让冷风吹在脸上好让自己清醒一些。

“那弓,不好使,射不死的。我也没你想的那般不堪。”穆子怀解释道,他无比清楚那一箭仅仅只是看上去花哨,并无真实威力,一箭后那张短弓已无使用寿命可言了。

“是因为那样对那小子不好吧。”

“也许吧。”

闻言董墨笙笑了笑,心情有些愉悦,当前能让他做到动杀心但不立即出手杀人已是极好。

武夫习武,心境上的变化尤为重要。杨大彪不可能没有注意到方文心境上那细微的变化。若两人再赛一场说不定待方文消化几天后便能有远超平常时的长进,而杨大彪却选择了视而不见。如此一来方文此次的机缘便基本没了,还得依靠自身的逐步沉淀才能继续往前。也就是那么一瞬,董墨笙察觉到了穆子怀的几分杀气,却有些意外于没有将杀气付之行动。这便只能归功于方文了。毕竟方文处在习武初期,并不清楚自身心境上的变化,蒙在鼓中,只会知道穆子怀是其弑师之人,甚至有可能将其拉进仇恨的深渊,那样就不得不除了。

更何况如今的现状都是按照最为乐观的情况发展的,一切都将顺利进行,反之则会最大程度的复杂化,严重者甚至会惊动到京城之中。那绝不是二人想要看见的局面。

现如今初回燕国,还是少捅些篓子为好。

二人沉默了一会,穆子怀突然开口道:“我们走出雁行堂时,门前有人跟踪。”

董墨笙被冷风吹得精神了不少,咳了两声,想起了沈烨咳嗽时的痛苦神情,下意识的抿了抿嘴唇,眷恋的吸了两口干净湿润的空气,有些不舍的关上了窗子,转头对穆子怀笑道:“若是无人跟踪那才是奇了怪哉。”

穆子怀皱了皱眉,有些不解,但仔细思考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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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陆陆续续把所有商人都查完一遍已是两日后,沈烨收到了自己派出那批查询城中原住民与查看地窖的手下传回来的信息,千篇一律的正常和无。老人家第一次感受到了查案的难度,不由的有些佩服朝中那位每年断案上千数的中年宰相。

沈烨按了按眉心,又拔出自己的烟枪,从怀中荷包摸出打火石,擦了两下没擦燃,不知何时那干燥的烟草被逐渐融化的雪水打湿了去。

沈烨撇撇嘴,只得将烟草抠出,随意地扔在地上,再将烟枪别回腰间。

自己盘查这些商人,由自己的亲信林信厅去暗查商人们的伙计,再慢慢排除,符合之人不超过十个。

六尺身高…四品实力…修习刀剑…这些数据都过于缥缈,自己带个五品的林信厅能看出什么来?雪路难行,马蹄难走,估计此时消息还未传到京城,自然刑部也不会派人来。

此时县丞府庭院的腊梅已飘落的七七八八,只剩几株干枯的树干,仅有那株老梅树还残留一点殷红。积雪被铲了个干净堆在院子四周露出原先鹅卵石铺设的精致地面,只是血腥味依旧浓厚刺鼻。

沈烨背着双手在这鹅卵石上渡着步子,起先嗅着空气中残存的血腥有些反胃,不过抽了一杆旱烟之后烟草冲淡了他的嗅觉,便也能接受了。

庭院旁的靠南的围墙上青瓦有松动,翻过这座围墙便是祁彦自己的屋子。沈烨调查过祁彦自己屋子的设防是相当完备,屋子东南西北四个角都有护卫,每天早中晚各一班,祁彦被杀的那个时间不存在刚好换班的情况,再问问那一班已经被吓破胆的护卫,更是什么线索都得不到。

沈烨用那支绿笋紫毫一笔一笔的在边角略湿的纸上写着“一切正常”的同时不忘暗骂那些护卫几句“酒囊饭袋”。

再看看县丞与主簿,更是两个废物。沈烨在查这二人的履历时还曾赞赏过这偏远的邺城居然也能出这样两位人才,见到本尊后老人还一度怀疑过是否是深藏不露的两位妙人,直到翻阅县衙中的种种后才明白这二人就是祁彦一手托上来的玩意,就是绑两只只会啄米的鸡在这两个位置上干坐着都不会有太大差别。

再深查下去,又有一点让沈烨不解。

就是这二人真的与祁彦非亲非故,也没钱买通祁彦。

那为什么要把这样两个毫无作用的人安排为自己的助手?

祁彦的夫人是邺城本地的人,娘家就在北边梅花巷,吃完了晚饭便在屋中做些女红,说自家官人看雪大,想去庭院中看看,原先祁夫人还问了一下是否要一同赏雪,祁彦没有同意。祁夫人也嫌天冷,没有随他一道。

没想到这一去便死在了庭院里,还是那般惨景……祁夫人哭了几声,不知是悲是惊,就此昏了过去。好不容易醒来,沈老好生安慰了一番,问了两句话那妇人魂不守舍的便答了两句,提到夫君之死又是两眼一翻倒床不起,气的老人家吹胡子瞪眼也无济于事。

现在只能猜测刺客是从南边围墙翻进翻出。喊林信厅看那墙头砖瓦,一番检查后这位五品的带刀侍卫眉头紧皱,对自己初次的判断产生了怀疑。

这刺客……手上功夫和腿上功夫似乎不是一个级别的,一脚踩在墙头那瓦都向下滑了半个巴掌的距离,若是说其剑术亦或者刀术能达到四品……那这脚下功夫怕是比起六七品的外家武夫也强不了多少。

为何轻功如此之差的刺客能避开护卫的耳目?莫非这青瓦只是为了混淆视听?

还是说…他很了解县丞府的建筑,能恰好躲过护卫的视野,在众护卫的眼皮下逃之夭夭。

再加上祁彦反常的坚持一个人进院,杀人者必然和祁彦相熟,定是事先与祁彦说了些什么。

可究竟说了什么?

会不会留有什么罪证?

最终沈烨还是忍住了恶心,站到了石桌之前,站立的地上还留有淡淡的褐色。

沈烨转过身,正对石桌,皱眉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