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回南越二月间,醉里随风舞长剑。
南越一地,百家争鸣,白氏为尊,剑道称雄。
南越小路上,白发少年缓缓歌吟。白发是南越白氏的标志。快剑,白发,狂傲不羁,几乎成为了白氏一族的三大标志。虽说狂傲不羁,南越白氏却在南越一地称雄上万年之久,凭的就是手中一柄快剑,胸中的山河万卷。
万年前,白氏一族白跃天崛起自东楚,以大乘修士之资纵横天下,回祖地南越建立白氏一族,留下剑诀万卷,扬名天下,而自己去寻找那缥缈的成仙机缘。白氏一族,从来不缺乏天资出众之辈,更不缺乏性情疏狂之人,有筑基就敢叫板金丹并且打赢金丹的,白家却从不怪罪,毕竟在白家的价值观中狂妄的好过无胆的,而白家每任家主还都是狂傲之士。
十五年前,白家少主白观云得子,取白家绝技《燎原剑诀》中天火燎原一式,取名白原,白原为人剑术近乎于无,修为近乎于无,唯有白氏性情疏狂学了个十成十。白原天资确实聪慧,可惜遇上了天生的经脉阻塞,感受不到天地灵气流动,自然达不到通灵境界,自然是终生无望成为修士,所幸白家势力庞大而南越王族势力弱小,而白家老爷子白天乐对这位孙儿特别喜爱,南越君主受的白家恩情,封白原为长乐公,与最小的安乐公主签订婚约,食邑于玉瑕城。
白原在常理上应该会过上衣食无忧的纨绔少年之路,但实际上次刻的少年正襟危坐,满目忧色,黑色的双眸中浸满了悲伤与果决。十五岁的他离十八岁的成年尚有三年时间,如果一切正常,他会封爵,按照婚约与那位尚未见面的公主结婚,了此一生,但现在,一切都将改变。
疾驰的马车带起难以想象的狂风,道路两旁的树叶飘摇,风中呼啸。拉车的马是血龙驹,马身上的血色麟片缓缓开合,这是所有少年梦中的绝世名驹,如龙般的呼啸,如血般的豪迈。白原心中却失去了那少年独有的浪漫情怀,手中的马鞭不断地抽打,驱赶着马匹。
兴盛的必会衰败,正如生者必走向死亡。这是白原很早就知道的道理,但是他从没想到会以如此血淋淋的方式出现在自己面前,以“白家覆灭”的方式。
南越之地,数十甚至上百个家族同时发动了攻击,白家猝不及防,其中有敌视已久的仇家,也有忠心耿耿的附属家族,内部的毒刺与外部的利刃同时集中,庞大的白家轰然垮塌。
“哥哥,”白原身旁一只素白的小手抓住了他,稚嫩的童声传来,“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停下来?爷爷什么时候会醒来?”
“快了,就快了,”白原头也不回,敷衍般的回答。白家的人四散奔逃,他的马车上是他的几位幼弟和已经昏迷的白家老祖白天乐。
“哥哥,我们是不是就要死了?阿爷是不是醒不过来了?”稚嫩的童声低沉了下去,话语中是浓的化不开的悲伤。
赶马车的手一顿,随即,白原回答道“:阿星,我不想欺骗你,未来是什么,我不可预测,但你是白家的子孙,血脉里流淌的是白家的鲜血,我们生来这世上,手握自己的命运,也许会死亡,但死亡前我们仍旧浴血而战。”白原的话语没有次序,他自己确实也受伤不轻,眼前几乎是一片血色,巨大的痛楚时时在攻击他。
“哥哥,我们为什么不去安乐姐姐的公主府?我们现在去哪里?”被称作白星的孩童问道。
“南越王族靠不住,我们现在去白家祖地,”白原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