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古刹的钟声敲响了五次,厚重悠扬的声调盘旋在长安的上空,车马道上,点点星火,荧亮了长安的半数街道。
“吁。”骑马官人呵令勒马,宝马长嘘一声,道道气息晕散空中,成为千万化作晨雾的寒气之一。
官人右脚脱蹬立于汉玉晶莹的地面。整理仪冠,手持象牙笏板朝太极殿徐徐趋进。
“上朝!”
阿福朝着殿外通传一声,听得由太极殿往外不断经人扩散的通报之音,这才放心的弯下腰身,牵引着太宗落座龙椅。
太宗敞了敞龙袍的下摆,稳稳坐于龙椅之上。
朝中文武百官届时无不跪拜行李。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似山呼海啸一般回荡于这金銮大殿。
太宗抖了抖袖口,将手从保暖的龙袍中伸出,示意众卿平身。
“起!”
阿福向文武百官宣示太宗的意思。
满朝文武缓缓起身,正立殿中。
“太史局!将你昨夜同朕所说在这朝中再说一遍!”
太宗一声令下,众多官员中站出一人,低着头,弯腰持笏,碎步至于大殿正中央,朝着太宗躬身行礼而后转向满朝文武。
“臣奉陛下之命,司掌紫薇星辰,昨夜星象异动,紫薇星偏动分毫,如此大凶之兆臣自不敢怠慢,经三次勘算,方知其挂于长安以东。足正当夜长安以东有乱象生!”
“退下吧!”
“是。”
“众卿皆已听得太史局所言!既如此!昨夜城东发生何事!可有人知道?”
如刚才监星官员出列一般,从人群中走出一名官员。
“禀陛下,臣所执城防区于昨夜确有异动,只是……”
“只是什么?还有什么是对朕还有不能说的?”
太宗瞪了殿中官员一眼,发问道。
官员立马下跪。头上的冠帽都歪了几分。
“臣不敢!昨夜宵禁时,是公主殿下,还有九殿下以及前些时日进宫的白大人在歌楼打闹!”
“啪!”太宗一拍龙椅的把手,蹭的站起身。
“来人!将公主殿下,九殿下带来大殿!”
“陛下!不可!”
魏徵立刻站出队列。恭敬的朝着太宗进言道:
“皇家子弟宵禁外出一事,还望陛下以家事重处,若是当朝请于大殿恐失了殿下威信,对其日后成长极为不利!恐就此一蹶不振!”
“大胆!朕若不严惩自己的子嗣如何正法纪!如何正纲常!”
作为文臣的心腹劝说还不奏效,武臣的程咬金又如何站的住,说来说去,那些皇家殿下都喊他一声叔叔。
“陛下!臣难得同魏相意见相同,今日之事却同魏相看法一致,不可请殿下们来这朝堂!”
太宗一甩衣袖,于龙椅前站立,没有想要消除指令的意思。站立片刻开口道:
“既然程卿开了这个口,那朕就卖你一个面子,不过朕问你!你熟知的那个白槿为何出现在那阁楼?身为我大唐官员竟不知宵禁法度?按律如何?”
“当……当斩。”
程咬金脸上沁出了一粒汗珠,顺着鬓发往下流,他不知为何这初冬季节自己会渗出汗水。
可怜的白槿昨天先是经历了希望,而后希望破灭,又燃起信念,今朝又要经历死亡的考验。
“来人,宣朕旨意,白槿无视法度,宵禁外出有通敌嫌疑!判:斩立绝!”
两个身材魁梧的金吾卫,立刻将白槿架起,将其拖出殿外。白槿脚拖在地上,任由两名金吾卫将他架出。
此时白槿心里想的是什么呢?
「算了,算了,来吧来吧,死了就好了,穿越到这大唐一直都在生死间徘徊,我太难了,不如就这样解脱吧哈哈哈哈哈,才刚找到的希望,马上就会破灭,什么都改变不了。」
汗珠流到了程咬金的下巴处,“嘀嗒”一声坠入地面。
「老程……犬子和家母都……都交付予你了,还……还望……」
程咬金的脑海里闪过故人的遗言,就在那一瞬间,他跪下了。
“陛下!老臣愿用自己性命担保!白槿不会通敌!”
“程卿同我一道生死自是可信,不过此子既会制盐,又总是出现在朕视野内,实在蹊跷,让朕难以轻信!”
“陛下!老臣……老臣愿带上白槿远离京都驻守边关!”
太宗听得答案,捋了捋胡须,紧皱眉目,来回踱步。
“程卿当真信任此子于此?要去边境苦寒之地?”
“故人所托,性命护之。望陛下成全。”
“朕若是不成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