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喷火伎人的表演如何啊?”
“哇,民间艺人真的很有趣呢!喷火表演当真有意思!”
「嘻嘻嘻!小女孩就是小女孩,上钩了吧!」
“哦?既然公主殿下说未出过宫门,那微臣想请问,公主殿下是如何说出喷火艺人的技艺有趣一说呢?”
惘晴捂住嘴,知晓自己被白槿套了话,又羞又恼,却也一时说不出话。
李治这般人精,见到妹妹如此情形,便已得知胜券在握,对着白槿投以一个你小子还真有一套的眼神。
「可以嘛,臭小子,居然让孤的妹妹自己上套,省去了麻烦又给孤解决了问题,嗯~不错不错!」
「别废话,赶紧应付一下你妹妹回书院要紧!我可还指着这小小书童的俸禄来补贴府上积蓄呢,你若是受罚还要顺带连累到我,我劝你小子以后还是老实点吧!」
「哦?什么嘛,还是怕我不回去的啊!那么先前的软硬不吃是你装出来的咯。」
这两人通过表情上的交流可谓是越发娴熟了。
“惘晴妹妹,你看时候也不早了,哥哥我还有课业,这次书童急急忙忙寻我回来也是太傅在书院候着我回去呢!哥哥知道你一个人在这院里冷清,改明日一定来陪你玩,如何?”
“嗯?不用了,妹妹知道治哥哥是个大忙人,有课业和王道缠身,一时脱不开身也属实正常不过,可是你身边的这位新来的书童,想必还是不如你这般繁忙的,不如就叫他来陪晴儿吧!”
这次恶魔的微笑在小女孩的脸上展露了出来,好一张般若的脸,充满着怨念,白槿只是瞥了一眼就觉得此去经年应是性命不保。
李治原本也就是客套一下,对于妹妹会如何回答心里确实是没甚底气,可现如今妹妹指明道姓的要身边这小子代替自己,那真的太好不过。
两人相视而笑,那是发自肺腑的奸诈狡猾,以至于脸上的表情都不自觉扭曲了。
“既然公主都如此表示了,那书童我相信你会来的对吧?也不可能不来的吧,要知道先前有个谁,不遵守与孤的约定,孤悄悄将其充军入伍,发配边疆了,听说近几日边塞不太平,也不知道那小子怎么样了呢?”
「好你个卸磨杀驴,过河拆桥的臭小子!你别有一天犯到我手上,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白槿又能如何,一个是皇子一个是公主,他不过是个微小到尘埃里的书童,他能怎么办?也不过是腹诽几句罢了。
“是!为公主殿下排忧解难,在下定当尽心竭力!”
“好!这才是做我的书童该有的样子嘛!那么妹妹,就此别过。”
“皇子殿下这就要走了吗?是老身怠慢了,未能尽早打发门外之人,来侍奉殿下和公主。”
孔嬷嬷刚刚合上殿宇大门,一转身就看见了刚欲出门的李治和白槿,行礼道。
“孔嬷嬷多礼了,并非如此,只是现下我与书童还有要事在身,着实不能在此过多逗留,这番叨扰,应该由我来道歉才是。”
“殿下言重了,既然殿下要走,老身自不会再多说什么。”
孔嬷嬷双手拄着苕帚,躬身弯腰送李治出了殿门。
“与你这一番闹腾,倒让我更不相信民间传言了啊,甚至宫里的话也未必能信了,刚开始还以为那个叫白槿的人物不知是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的白胡子老头,既懂得提炼细盐之法,又深谙制酒之道,听得宫中小太监们说的神乎其神的,弄得我还以为真是哪个山上下来的仙人呢?哎,如今看来,好生失望。罢了,好在你小子还算机灵,跟在我左右也不算辱没名声。”
“哦!让殿下失望了还真是对不起啊!不过,殿下请放心,在下跟你的关系只不过系于那微乎其微的俸禄罢了!”
“哦?你小子很缺钱吗?当这个差事能有几两银子入账?”
“在下之事就不劳殿下费心了!殿下还是担心自己一会儿入了书院该如何应对徐太傅才是!”
“不问就不问,你小子的事还能有什么大事不成?”
两个心高气傲的人一路拌嘴也算是到了书院门外,奇怪的是先前那番雄浑厚实的朗诵声不见了踪影,书院重地一般是要待太傅应允侍读才可陪同皇子一道进殿,所以白槿只需站在门外,由李治一人进殿便可。
“嘎吱”
殿门一经推开,首当其冲映入眼帘的是一位大衍之年男子的背影,他身着紫色官服,腰间配着金鱼袋,跪坐于团蒲之上,官帽脱立身侧,头上布着些许的青丝,一头长发皆用发簪整齐的束着,略带银色的胡须苒苒而生,双目紧闭,双手及于膝盖处。光从他的面相与一板一眼的姿势来看,就知道此人貌相英武为人处事也极为严谨。
他面前对坐着两人,均是跪坐于团蒲之上,身子正对一张半身高及于地的书桌,桌上摆放很是均匀细致,两人见殿门打开也只是瞟了一眼,身子仍是不敢有所大动作,不过光从眼神来看,应当是责备着推门而入的此人。
“回来了?”
从李承乾和李泰的角度来看,面前跪坐的这人,眼睛仍是没有睁开,也得以联想到他语气中暗藏些许怒气。
李治从殿外踏足而入,由先前只能看见背影到如今显露的侧脸,算是得知了此人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