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度商大会比昨日的进程要快了许多,因为都是在议尕错西庭和长生通商的事宜,中原城池不好插话。
即便苏适意等中原少主能够大体懂得他们的通商细则,但是一些药草和祭祀物品的往来贩卖,他们只能坐在旁边听着,没有办法插手。
毕竟尕错有些东西晦涩难懂,西庭又局势复杂,长生更是以游牧为主,与他们这些中原城池有些格格不入。
所以除了尕错一开始破天荒的寻求与南陵通商之外,大部分时候他们三座城池都是互相通商,各取所需。
但是一个早上坐在议事厅内听尕错和西庭相互扯皮,长生在旁边煽风点火,苏适意有些头痛。
她本来还很高兴这三城议事够快,南言能早点回去养伤呢,谁承想他们就是来吵架的,但是她又不能不准人家议,只好在旁边委婉的劝两句,却是心急如焚。
转头看两眼南言,他倒是气定神闲坐在一旁喝茶,一点看不出肩膀上穿了个窟窿。
瞪了他两眼之后只换得他掩唇而笑的表情。
“苏少主认为呢?”
苏适意一个不防被点到了名字,抬头一看,西庭少主楼于阗正眼神发亮的盯着自己。
她刚才在想怎么样最快结束今天的事项,没注意他们说了什么,现在也只好说道:“城池内部的事情当然于阗少主自己决定,适意不能插手。”
看她软软的把话扔了回来,西庭少主楼于阗有一些不快。
他此番前来,父亲嘱咐,一定要将江南少主娶回家去,到时候江南城就变成了西庭在中原的驻地,这简直就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楼于阗见到苏适意之后,发现她生的如水似的娇柔,脸庞美丽的不像话,是尕错常说的雪山上的拉纳仙女的样子,又像暖融融的阳光一般可人,好像连骨头都是江南的花儿化成的,与他们西庭热情奔放的女子大不相同。
可奇怪的是这些中原男人丝毫没有将她当成女子看待,不仅与她相较争锋,还和她在议事厅高谈阔论,看她的眼神里有着警惕和慎重。
在楼于阗看来,江南的女子就应该好好被疼宠着,在家中相夫教子。所以这些中原男人不懂得怎么哄女孩子开心,那就别怪他不让着他们了。
“我在西庭也曾听我们的商队谈论过苏少主的,他们说苏少主聪慧过人,又是不可多得的美人,今日一见果然如此。既然度商大会由苏少主主持,那苏少主千万不要客气,还要指点一二才是。”楼于阗干脆站起来行礼。
苏适意听他这一番话有些好笑,回头看去,华如昼聂白等人脸色也都略有嘲弄。
这位西庭王子面如刀削,棱角分明,肤色比中原男子略黑一些,头上梳着五六根辫子,汇总至头顶,用束发冠束好,发尾又坠了一个金坠子。
眼神幽深,说话倒显得十分憨厚。
“于阗少主,适意才疏学浅,我只喝茶,您就别为难我了。”苏适意微微笑道。
人家都这么摆明了不想插手他们西庭事务,楼于阗也不好强求。本来他是想表一表自己对苏适意的仰慕之情,更想让她觉得他已将她当成自己人,才想让她也讨论一些西庭的事务,未曾想她如此中规中矩,多说一句话都不肯。
来来去去都是那么几句话,西庭说尕错“地势险要”,尕错说西庭“动荡不安”,长生在一旁阴测测的火上浇油。
南言虽然神色如常,旁人看不出来,但是苏适意知道他带着伤,果然久坐之后他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
“于阗少主,明明丹少主,古卿少主,快到午膳的时辰了,各位少主也都辛苦了一早上,是否回去休息一晚,明日再议?”
其实聂白、华如昼、韩如生、余一痕等人一早上并未开口说几句话,南言更是一言不发,即便苏适意也只能坐在旁边边喝茶边听他们争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