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下去,让徐虓被押入木牢囚车,这样没义气的事情,三人做不出来。
不退下去,带人把段铁东这五百重骑给灭了,这样等同谋逆的事情,他们也做不出来。
一时之间,三人无言以对,但他们却一起挡在了徐虓的马前,寸步不退。
尤其是王翦,他没有像荠武夫那样亮出兵器,而是把自己盔甲护具全都一件件的摘卸了下来,手无寸铁,赤膊着上身,挡在了最前面。
段铁东看到王翦这副作派,也是被气得暗暗肝儿疼,
你王翦好歹也是出身于东乡第一豪族世家,竟然玩起了那些街头混混的无赖手段。
是不是只要有人上前捉拿徐虓,你王东乡就会上赶着往对方的刀上碰啊?
这套职业碰瓷儿的手段,你一个公子哥儿,是跟谁学的呢?
还有秦虎臣,你把皇上御赐给你的黄马褂露出来是什么意思?也准备碰瓷儿吗?
就在三人与段铁东争执不下,陷入了僵局的时候,徐虓突然甩镫下马,将兵器、甲胄,都交给了身旁的亲兵保管。
“各位,我徐虓不敢说自己是什么英雄好汉,但投敌乱国之事,徐虓是万万不会做的。”
“既然大帅有令,让徐虓回营受审,那大帅帐前,必有事关此事的说法。”
“徐虓问心无愧,甘愿被缚回营,以证清白。”
段铁东听到徐虓这么说,心里也是松了一口大气,虽然他心里也不相信徐虓会叛国投敌,但大帅令出如山,由不得他有半点徇私。
“大帅那里,要是给不了你什么说法呢?”荠武夫皱眉问道。
“大帅要是不给徐某个说法,徐某就上京告御状,找皇帝老爷要说法去。”
“姓徐的,你就嘴硬吧。你人都被拿下了,还怎么告御状。我秦家老祖宗那里,有直达天听的内参折子,你要告御状,秦某这个大人情,你是欠定了。
徐虓没有再多说什么,他把双手背在了身后,让军中练气士为他贴上了封禁真元的封武符,然后上了那辆由铁壁营化零为整而组装好的囚车。
荠武夫和秦虎臣还有王翦三人,始终寸步不离的护在囚车的前后。
闲言少叙,一路无事。
当徐虓一行人,离锦州边军大营还有十里路程的时候,等候在那里多时的陈卭和李玄,向段铁东讨了个人情,要和徐虓私聊几句。
这也是陈卭和李玄会做人,给了段铁东的面子,要不然就算是段铁东不同意,身在四营精锐‘保护’中的五百铁壁营,也拦不住陈卭和李玄二人。
与徐虓见面之后,二人告诉徐虓;
本来他们是要和荠武夫他们三人,一起去接应徐虓的,但是心思细密的李玄,在无意中发现到铁壁营竟然带了两个囚车的轮子上路,这让他产生了一些不好的想法,
为了谨慎起见,李玄和陈卭商量了一下,决定他们两个人留在锦州大营这边,查探风声。
结果,让他们查到了,大帅本来没打算让铁壁营去接应徐虓,是见了三皇子的特使后,忽然下令,让铁壁营和秦虎臣他们一起出发去接应徐虓的。
除此之外,他们还得到了消息,锦州义县现在已经全县戒严,那两位巡视边境的漓阳皇子,目前也驻扎在义县之内。
而且,义县的戒严,好巧不巧的,就是在那两位皇子刚刚进入义县之后,突然开始的。
义县戒严之后,大帅又加派了五千精锐骑兵,赶赴义县。
目前能肯定的就是,义县那里肯定是出了大事情,而且还和负责此次巡视边军的两位皇子有关。
徐虓一时之间,也搞不清具体是怎么回事,
他心里猜测,可能是阿史那飞燕那个女人又在兴风作浪了。
几个人说了半天,也没商量出个所以然来,陈卭和李玄都嘱咐徐虓放心,大家以不变应万变,不管发生了什么,他们都不会让徐虓蒙冤受屈的。
看着这几个只相处了三个月的战友袍泽,徐虓的心里也是十分感动,
如果在刚入伍时,发生这种事,徐虓早就跑了,
回边军大营受审,门儿都没有,万一你们屈打成昭呢?
正是有了陈卭、荠武夫这一众值得他信任和托付安危的战友袍泽,徐虓这一次才会没有抵抗就进入囚车的。
回到边军大营以后,徐虓被大帅的亲军,给押入了中军帅帐。
而陈卭等人,却被大帅袁华的亲军统领,拿着大帅的令牌,将他们挡在了帅帐之外。
进入帅帐之后,没有想像中的惊责喝斥,也没有什么刀斧手林立两旁,
整个帅帐里,只有两个人,其中一个是大帅袁华,在他的帅案上放着一坛地瓜烧,一大碗猪头肉,一碗咸菜条,还有三头紫皮独头蒜。
在大帅的下首位,坐着一个穿着乡军军服的中年军官;
“徐英雄,我这有酒有肉,有咸菜有蒜,您先垫巴一口,然后我再给徐英雄您备上几匹快马,再派重兵护送徐英雄您进京告御状去?”
大帅袁华亲自倒了一碗地瓜烧,递到了徐虓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