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一小斯静静地候着,门外石板路上停着一辆马车,马儿们浑身腾起白雾,焦躁不安地打着响鼻。
一名十三四岁容貌俊丽的婢女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迅速摆好马凳,随后将正主牵了下来。
“小姐,江府到了。”
张亮听得明明白白,是江府的客人。
他连忙走下台阶上前阻拦。
“这位小姐,这里不是”
说着他便愣住了。
只见婢女从马车中牵出一只白皙的小手,很快手的主人便钻出了马车。
一身缟素,天下飘白。
少女十岁出头,一头乌黑的长发没有像这个年纪的女孩子一样扎成揪。
而是披散着一部分,另一部分在头上盘成一个发髻。
虽是一身素白衣裳,但仍不能抵挡她的俏丽,反而为她增添了几分出尘气息。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如果张亮知道这句话,他一定会这么想,但他不知道。
这群人俱是黑或白的素色衣裳,显然是家中有丧事正在服丧期。
“不是江府是吗,我知道。但是想必江流儿就在你们张家吧?”
说到一半,她抬起头看了一眼高悬门上的牌匾。
张亮被这黄鹂一般的声音惊醒,他感到有些羞愧。不仅仅是对不起老婆,还是自己被一个这么小的小姑娘迷住了。
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不确定这一位是来寻亲的还是来寻仇的,毕竟百越三十多位富豪死在江家呢。
“江流儿!”
一声含怒的尖叫,刺耳欲聋。
完了,这位肯定是来寻仇的了!
正蹑手蹑脚准备离开的江流儿定住了,他不敢有其他的动作,否则不知道这位小祖宗会做出些什么。
“飞飞飞飞燕”
江流儿咽了一下口水,往事历历在目不堪回首。
只要她在江府,作为一个男子汉,他他总是被欺负的那一个。
这么多年了没有一次例外。
“飞什么飞,燕什么燕!你给我站住。”
说着,朱飞燕便撸起袖子走了过来。
“一看到我就跑,我长得很吓人吗?”
你不是长得吓人,你是除了长得不吓人哪都吓人!
当然,这话他只敢在心里腹诽一下,决计不敢说出口的。
毕竟耳朵还在人家手上不是?
“你老实给我说清楚,我爹呢?”
后面三个字,她几乎是哭着说出来的。
江流儿心软了,对于朱飞燕他还是有愧疚的。
一切都因他而起,更何况朱正德到死都在保护他。
“我爹说是来定亲的,我看着他走的,再也没回来。”
说着,朱飞燕通红的眼睛里面就有大颗大颗的眼泪往下掉。
“娘跟我说,爹爹再也回不来了,我不信。你告诉我,我爹去哪了。”
江流儿心中一颤,差点哭出来,但他终究忍住了。他拍了拍朱飞燕的后背,艰难地开口。
“飞燕,对不起”
话音刚落,朱飞燕哭得更凶了。突然,抱着他的胳膊狠狠地咬了一口。
江流儿倒吸了一口凉气,还是忍住了。
没想到,朱飞燕咬的更重了。
江流儿依旧是一言不发。
方腊的记忆里有一句话,一个男孩子只有在他父亲去世的时候才能彻底成长为一个男人。
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但至少他必须要比朱飞燕承受得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