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新词酒一杯,
去年天气旧亭台。
夕阳西下几时回?
无可奈何花落去,
似曾相识燕归来。
小园香径独徘徊。“
”妙妙妙!“第一个站起来叫好的是那个叫晏殊的男子。
蔡卞的脸上也露出了嘉许之色,微笑着问道:“尚不知先生高姓大名?”
沈晦微笑答道:“在下沈晦,前御史台沈文敏便是先父。”
朝中言官甚多,今日来了明日罢了,今日擢了,明日杀了,蔡卞委实是想不起沈文敏是哪一个,却仍旧做出恍然大悟状:“哦,原来是沈大人的公子,幸会幸会!”
对于蔡卞这样的人而言,一个籍籍无名的前御史台的儿子,在他这里得到“幸会”二字,已经算是天大的面子了!
这种态度令沈晦感到不爽,极其不爽。
沈晦甫一落座,蔡卞又写下了第二个词“寻觅”。
又是一阵嘁嘁喳喳的议论声响起,继而那个叫作李清照的年轻的寡妇走了出来。只见她身形娇小,形容娇媚,只是面带戚容,显然尚未从丧夫之痛之中解脱出来。
只见她抬笔写道: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
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
写至一半,却似勾起了无穷的心事,悲从中来,再也无力续写。
下面人开始骚动起来,柳永等人则是摇头晃脑的指指点点,大有兴灾乐之意。
沈晦看在眼中,一方面见那李清照实在是凄楚,一方面有心要在恶意满满的众人面前卖弄一番,便再次起身,走向了中央,抬笔续道:
“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
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
守着窗儿,独自怎生得黑?
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
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众人哗然,李清照望着牌匾上的几行龙飞凤舞的墨字,眼睛充满了惊喜和感激之色。
待沈、李二人下场,蔡卞不动声色地写下了“寒蝉”二字。
只因前面被沈晦抢尽了风头,大家似乎都有些不甘,纷纷凝神深思。过了梁久,却见那柳永瘦脸一仰,纸扇猛合,满面骄矜之色,显然已经是胸有成竹。
沈晦却清楚他要写的内容,当下便不由分说,抢在他的前面,冲将上去,刷刷刷,一蹴而就写下了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
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
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
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
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妙!”众人终于卸下了对沈晦的最后一分敌意,纷纷叫起好来。
“怎么会?怎么会?”柳永如被电机一般呆立当地,俄而发疯般用手中的扇子使劲敲打着自己干瘦的脑壳,突然一口殷红的鲜血自喉间喷薄而出,人便昏死了过去。
“公主嫁驾到!”人们尚来不及理会柳永,便见两列宫人簇拥着一个华服博带的少女翩然而至,少女的手中牵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
沈晦的一颗心顿时突突突狂跳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