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陷入恐慌的汉军将士们不同,魏营一众人等气定神闲地像看杂耍一样瞧着友军忙碌,幸灾乐祸似的观赏平日里不怎么对付的那群人如何折腾自己的主君,直到有人提出了传说中的放血疗法,彭越知道,不能再由着这帮匹夫胡闹了。
“扈辄,取药来!”
随后,在众目睽睽之下,一碗臭气逼人的苦口良药被人见人厌的扈辄端了过来。而刚才还在为怎么医治王上而争论不休的汉军众将突然异常团结,一齐拒绝了友方的好意,还有些人甚至对着彭越拔剑相向,质问魏营献此“毒药”,到底有何企图。
彭越见自己的好心被当作了驴肝肺,也不生气,反而让汉营的老相识们稍安勿躁,然后命人把傅宽连人带着病榻一起抬了过来。于是,当恢复知觉的傅大将军气若游丝地为魏营的“毒药”作完了背书之后,大家伙才默默地收起戒备,几个刚才差点动起手来的莽夫将信将疑地还剑入鞘。
不过还是有人不放心,便上前试药,才喝了一口就脸色大变,不停地抠着喉咙。扈辄见状还没安什么好心地告知这位其中几味药引,更是将其恶心得上吐下泻,面上由红转绿,又发青变紫。
虽然看上去颇为渗人,但当人家发作完毕之后,也没看出有啥毒副作用,几番商议之下,还是抱着一试的想法给刘邦灌了下去。果然,没过多久,昏死过去的汉王殿下在药物起效后悠悠转醒。
大概是不像傅宽那般操劳,亦没有暴饮暴食的行为,刘邦醒后在亲随们的扶持下,竟很快就下了地,并询问起了斥候前线情况。只是他的声音听上去隐隐作痛,里面似乎又有几许不甘、几许懊悔,以及即将喷薄而出的愤恨。
“确信是骑营将士的尸首么?”
“是,无论甲衣、兵器、马匹,都有汉营的记号,不似作伪。”
“可还见到附近有楚军出没?”
“未曾见到。”
“一个都没有?”
“是,道路平坦,四野一览无余,没有人烟迹象,只不过……”
“不过什么?”
“小的在途经城父的时候,发现城上守卫森严,看旗号应是武王英布所部,一问方知是其属下肥诛领军,小的提出进城时,被阻拦在外,说是什么有楚军出没,为策万全,需要领军大将出面,方可进城。”
斥候禀报完毕,刘邦等人胸中紧绷的弦总算是松开了,虽然没有了楚军在侧的危险,但心中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花费无数金钱、粮草、人员培养的骑营完了,汉军实力大损,以后当如何制约其他诸侯?魏军向来见风使舵,一路行来,运气却好得出奇,到现在都未与楚人遭遇,自然也不存在什么减员,此消彼长之下,又该如何对待彭越他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