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我军不能再停滞于此了,虽然不知道钟离恶贼用了什么奸计暗算了骑营,但如果不尽快追上并解决掉这群落水狗,末将怕等项贼回到老家休养生息,几年后将会带着这些久经沙场的老兵和更多的江东子弟杀回来,届时我们就再也没有像今日这么好的局面了!”
周勃看着刘邦貌似又有萌生退意的样子,便急声厉色地劝言道,本来他是不太愿意冒险的,可当看见魏营上下好端端地在自己面前站着,心里实在不是滋味。加上近在眼前的英布、刘贾大军,不拉上一直畏畏缩缩的彭越在楚人身上报复回来,任谁也咽不下这口恶气。
“周将军言之有理,王上休要被一块破木头吓住!”有周勃率先发言,柴武也顾不上主君的颜面,上来帮腔道:“我看楚军一路丢盔弃甲,根本没有与我军决战的意图,说得倒是大言不惭,可也不想想,若真是项籍亲临,用得着给我等打招呼么?项籍杀人什么时候打过招呼?!听那些斥候说,城父外墙都塌了不少,楚军要真有那实力,会放过肥诛他们么?”
刘邦环视一周,最后把目光落在卧于病榻的傅宽身上,而刚刚大病一场的傅大将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着主君沉沉地道:“王上,士气可鼓不可泄,我们的将士正好不容易将楚军驱逐至此,必须要寻找机会,尽可能一击而胜,否则不要说没人再敢与楚人交锋,天下诸侯也会像彭城一役之后那般,与大汉离心离德……”
傅宽的话还没说完,就见有汉营斥候前来回报道:“禀王上,我们的人在城父南郊发现大量士卒、战马和牲畜的遗骸,大多伤痕累累。”
“王上,看来骑营并未像楚人说得那样全军覆没,可能只是转战在别处也说不定,加上还有武王他们在城父驻扎,项贼根本无力,更抽不出时间来应对各路大军。”说着,傅宽眼中闪过一束寒芒,厉声道:“此时向东进发,无需王上亲历战阵,只要坐镇城父,让各路友军都看见您的大军已至,自然一一汇聚在汉军大旗下,集众人之力,予楚人迎头痛击,这兴许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好,就依傅将军所请,”在傅宽一番肺腑之言下,刘邦终于摒弃了回关中韬光养晦这个念头,不再在纠结那些蝇头小利,对着包括彭越、扈辄之内的营中诸将道:“大家稍后一起朝城父进发,汉营前军和魏营休整后就按原先的序列,进军城父南郊,寡人一定会得到骑营的确切消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唯!”
……
“主上,要不要让崔老夫子过来看看?刘季这老家伙吐了那么多的血,不会走到一半突然暴毙了吧?”
回到自家军帐中,扈辄皱着眉头,对着汉营方向看了又看,心中忐忑不安,为刘邦的生命力担忧不已。他与主君彭越被汉营指令开道,生怕后路出现意外,想去找崔广讨论一下病症医理,却被彭越一把拉住。
幸亏此时大敌当前,彼此距离近得鸡犬之声相闻不说,各自斥候骑兵见了,也是各自走各自的路,不知道的底下兵卒,还以为两军之间有多团结呢。所以两军虽然一路行来分分合合,却能保持相安无事,也使扈辄稍微安心了一些,但他也很惧怕刘邦的身体万一不行了,会不会影响眼下的局面,继而引发与友军的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