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他发现陈下郊外山峦起伏,高不到哪儿去,却可作为一时的屏障,虽然离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程度有些远,但凭借手上这一万兵力,稍加布置,便能抵住汉军一段时间的强攻。不过兵员战力、辎重紧缺等等问题都让人忧心,而更让他头疼还是面前这位策马而来的同僚——
“季将军,你为何在此出现?”钟离昧对季布未随军撤走很是吃惊。
“钟离将军冒着大险殿后,季某能力平平,却看着眼热,也想陪着当一回大楚的英雄。”季布一脸无所谓地道。
“可季兄有军命在身,难道不怕我治你的罪?”钟离昧嗔怒道。
“不敢,”季布这才收敛了起来,正色道:“之前路过此地时,发现道路先是崎岖不平,过后却一马平川,不多加留心的话,等汉军骑兵通过,万事皆休!于是就把所部托付给副将,来此提醒将军布置一二,只是看将军这架势,莫不是打定了什么主意?”
“无可奉告,”钟离昧面无表情道:“季兄特意赶来提醒,昧铭感五内,只是按日程,汉军也快到了,兵凶战危,此处不宜久留。”
“钟离兄这是要赶季某走,自己领军阻击汉军?”季布皱眉道。
“无可奉告,”钟离昧仍是一脸冷冰冰地道:“昧受王上之命,统领全军,职责所在,还请季将军遵令而行,快走吧!”
“哼哼,”季布淡淡笑道:“亏你钟离昧有脸说受王上重托,明知留在此地凶多吉少,还一心死扛到底,置自身安危于不顾,对得起王上吗?休要五十步笑百步!”
“唉!”钟离昧态度终于软化下来,于是要求变为恳求,恳求又变为乞求,可越是如此,季布越是不为所动,结果只能沦为奢求了。
“以前怎么没发现季兄如此能说会道?”
“日后若有闲暇,季某还有不少优点,可以一一展示给钟离兄看。”季布促狭笑道。
“呵呵,昧今日算是看明白了。”钟离昧翻了个白眼道。
“什么?”
“明白令弟平日里那套混不吝的做派是何人传授了。”
“嗯,一脉相承,只此一户,别无分号!”
“哈哈哈哈!”
“……”
说说笑笑,两人回营分工,带着军士们轮番上阵,挖沟壕、布置鹿砦,修筑简易工事。好在虽然殿后的都是老卒,但胜在经验丰富,很快就在入夜之间初步修建完毕,众人松一口气的同时,也暗自沉下了心,静待汉军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