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生命吗?
见到局势大变,安宁世子的眼睛已经变得猩红,从侍卫的手中抢来把寒剑,剑芒在七月酷暑的天气里都能让华雒的心为之一冷,他像两军对垒时对敌人扔矛那样扔向补石,但华雒知道,他没上过战场。
“欸!”畴言长公主喟叹一声,来不及阻止剑就扔出去了,沉默了一会儿,只是令周围的人去看看他是否还活着。
华雒还是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坚强,还是隐忍地抽泣着,肩膀耸动。
其实早该想到的,不管是赢还是输,补石作为奴隶,最好的结果就是痛快地死去,这是最好的结果,最坏的,华雒连想都不敢想……
但愿安宁世子扔的够准,能一下子击中他的心脏,阻止他那坚毅心脏强有力的跳动……
然而意想不到的是,补石没有被软弱的力道击倒,但利剑确实插入了他的身体,在刚才阳光照耀的镀金的胸膛,现在是一片血红。补石伸手捂住,血却越来越多。
这一次,是不是还是要死去?
姐姐,你要活下去,这是一个奴隶的奢望,希望下辈子……
意识越来越薄弱,倒在黄土中,激荡起一阵尘埃,风沙迷茫间,只能看见有个人影逆着光探了探他的鼻息,他伸手抓住,从嗓子里挤出:“还,还活着。”然后裂开嘴笑笑表示自己还清醒。
来探的奴隶羡啼吓得把手挣脱出来,小而快的碎步踱到长公主面前,战战兢兢,恭恭敬敬地跪下,“回长公主,他还活着,未伤及要害。”
畴言长公主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终于松了口气,命两个侍卫把他送去太医所,然后撩开轻纱,款款走了出来,透过光滑的大理石,华雒这才看清她的模样。
白净细腻,甜美温柔,虽然年龄比补石还小但发育已经很好了,怪不得安宁世子每天都要对着她的画像发愣,这还是华雒偶然间从别人口中知道的。
当然这些都不是她该想的,华雒把头压的更低了,几乎贴着地面。
畴言长公主走到满身戾气的安宁世子面前,眉眼弯弯,巧笑嫣然,“既然如此,本宫压的最大,即是本宫赢了,还有那个奴隶,本宫要带回府中。”
“切,一个奴隶,再怎么赢也是下贱胚子,呸。”
一口浓痰吐到了华雒身上,这样的事情多了,华雒不觉得有什么,只是担心安宁世子会把怒气发到她身上,还有安宁王妃,会不会这件事鞭打……
安宁世子已经走远,华雒还是跪着,看不见周围,只是闻到了一股香气,那是女子的体香,而且在奴隶营闻不到,是贵族昂贵的味道。
“打的还疼吗?你和他长的很像,你是他的姐姐吗?”畴言拿起帕子帮她擦拭,细心认真,华雒只是一瞬间觉得,长公主和别人不一样。
不过更多的还是惊恐,忙往后缩了几步,“奴卑贱,惶恐长公主怜爱。回长公主,奴二人姐弟,属安宁王府。”
畴言没说什么,把帕子递给旁边的奴仆,“你同他一起去长公主府吧,我会和赵雱说的。”
赵雱,也就是安宁世子。
华雒大喜,压抑住喜悦的心情,语气平常,“谢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