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年前的西陇国,西蒙王执政时期。西陇最大的门派白云门,当时已经名满天下,门派内不仅拥有精湛的武功内功,还掌握神农百草运用之术。时任白云门掌门的汪镜明,以其医者仁心著世,他会走访每一家病人,还会带来灵汤妙药,人人皆谓其善。汪镜明的名声一天天浩大,西蒙王甚至对白云门赋以极大的赞誉。
汪镜明共收有七名弟子,其中属大弟子术然和二弟子计子丰最得乃师衣钵。师兄弟的感情也很好,虽然计子丰是南亦国人,但这并不妨碍感情的交流。术然入门要早三年,因而掌握更多高明的武功医术。不过计子丰的武功也颇有造诣,他虽然从没有练过武功,基础因此不好,但勤奋刻苦,终于在众弟子中也算得上是佼佼者。
西蒙王十七年,端阳节大会。
白云门各辈分的弟子齐聚一堂,其中既有成名前辈,亦有后生小辈,可谓是群贤毕至。相谈甚欢之余,人人都察觉到,此次大会与以往有所不同,以往每年都应该是汪镜明先说一席话,接着由后生子弟试演武功,最后才是真正的宴会。但是这次,从大会开始到现在,汪镜明也没有要讲话的意思,只是不停的自斟自酌,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会上众人都如同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对于掌门的反常表现,三三两两小声议论。
大会进行到一半,汪镜明放下还有喝了一半的酒水,朗声道:“各位暂且享宴,我还有些事宜要去处理,恕不相陪。”他站起的时候竟有些踉跄,好在内力深湛,迅速调整了姿态,但这一幕并没有逃过术然和计子丰的眼睛。二人快步抢上,齐声道:“师父,我们陪您一起去吧。”汪镜明不置可否,任由他们跟在后面。
刚走出宴会堂,汪镜明忽然站住了身。术、计二人不知师父是什么意思,呆呆地站在原地。半晌,汪镜明开口道:“术然,子丰,你们拜在我门下时间最久,学艺时间也最长,对于本门掌门之位,可有想过么?”术然、计子丰身子一震,这么多年一心练武学医,对于师父说的话,当真没有想过。“呵呵,没有也是正常的,毕竟为师的身子一直那么硬朗,”汪镜明的语气居然带有一丝遗憾,“说实话,我还有很多想教给你们。可惜啊,老天要带我去了。”
二人听了师父看似没头没脑的话,先是一愣,接着俱是一惊。汪镜明精通占卜之术,更是具有勘破天机之能,这也是没有传给诸弟子的,天机不可泄露,学习占卜只能是百害大于利。如果汪镜明说自己大限已到,那么八九不离十了。“生死各有命,不必为为师伤心。”汪镜明看得很开,“你们两个人,有一个可以继承我的位置。我思前想后,实在得不出人选,你们二人都是我的得力门徒,我传给谁都是不该。我已计划好了,明日正午后山,你们二位,请接受我的考验吧。”汪镜明一口气说完这些话,拂一拂衣袖,提一口真气,舍下两个发愣的弟子不顾。
汪镜明已经走得远了,术然正准备转身离去,计子丰叫住了他,睁着一对眼瞳看着师兄:“师哥,师父说的事……我是说,你会不会因为这件事,而对我……生了嫌隙?”术然一怔,轻轻摇了摇头。但只是那么一刹那间,他就已经做出了自己并未在意的犹豫。看着计子丰,术然心里百感交集:“我会吗?不会!可……是真的……不会吗?”
次日正午,术、计二人跟着汪镜明去了后山。后山一向是练功的好去处,里面空旷广大,也有很多高大树木遮挡烈阳,自来本门前辈都是从后山而出。二人也来这里练过功,可这一次的任务与以往全然不同。深吸一口气,二人都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其时烈日当头,晒得三人几乎睁不开眼。术然、计子丰先后从不同方向上山了。汪镜明的考核异常简单,只需要找到山顶藏着的“白云门掌门”令牌即可。二人不知为何是这么简单的考验,这究竟是考察轻功,还是耐力?
术然登的北坡,倒是一条宽敞大道,直通山顶,这让他不喜反厌。他不希望有人偏袒:“师父专挑好路给我,莫非有助我成事之意?”术然脑中闪过这样一个想法。但他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师父公平公正,是绝不会偏袒的。也许就在他犹豫的时候,计子丰已经遥遥领先了。“或许子丰已经先我一大截了,我可得加把劲儿了。”
术然在半坡止步。旁边的一块大石很是奇怪,像是有人刻意放在树旁的,大树的旁边怎么可能会堆有那么大一块石头?术然忍不住好奇心,走上前仔细端详。运用移山之力,术然推开巨石,突然发现脚下踩在一个圈套上,正自奇怪,“啪”的一声,一支渔网从树上掉落下来,将他牢牢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