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开了八扇门,跟旌旗阵有什么关系?”
“因为会出不同的题。”公子季简言道,“以阵中题分流入塔之人,确保从同一个入口进旌旗阵的,能够走到属于自己的八扇门之一。”
公子尨挠着头大叫:“原来是这样,好麻烦!如果是我,只留一扇门,想让谁进来,就开开门,不想让谁进,就不开门。哪里用得着八扇门,外面再围上几百个旗杆子?”
公子季笑道:“师父来自东海,金鱼族思维与我们不同,他们心思巧妙又保守缜密,擅布机关,设下的繁杂流程定要遵守。”
十年前,稚龄玄宸布下旌旗阵,入主星辰塔。那个时候,公子季除了崔家小姐以外的四人都比玄宸大。公子季又是万般宠爱长大的孩子,怎么可能跟一个矮了好几头的六岁小女孩儿叫师父,他心里自然不服,除了各种反抗不听命,还想过联合起来把塔中总穿黑衣的那个小女孩儿揪出来晒晒太阳。可是,当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旌旗阵这般精妙的布局,只能在心中震撼无比,感慨万千,望尘莫及。联合徐辛发动的一场反叛小师父的闹剧,引线还没冒出硝烟,就戛然而止。
他回忆着:“……当初修建星辰塔,布置旌旗阵,的确花费好大力气,小师父提出的一切要求,父亲一一满足。等到建好那日,我们都来观看开阵。她就站在星辰塔最高处,举手之间旌旗阵随着她的心思千变万化,每次入阵道路皆不相同,比迷宫图复杂百倍。那时我才意识到,星辰塔主果真不一般。”
公子尨不以为然,踩踩脚下:“她还真是不把自己当客人,这里是什么地盘,是风临城太史府上,她敢占一大块地,上面摆自己的玩具?胆大包天啊!我爹爹早就看她不顺眼了,要不是伯父重用异女,爹爹早就把她从塔里揪出来打她一顿。”
公子季立刻喝他:“不可无理。你还想不想听了?”
“想。”
公子季停顿一下,继续说:“我们五人加上父亲,每次进入旌旗阵,最少要通过三关考题。根据题目的不同,每人分别走不同的路线,而不该进入的人——”他看了眼公子尨,“就好比大河的分支流水,确保可以进入星辰塔的八人准确无误站在师父设定好的八扇门外。师父不用开门,也知道门外站的是谁。师父这个旌旗阵的设计得十分精妙,细想也很有道理,譬如有的时候,我们五人一同登塔拜见,可师父耳提面命,通常一对一依况施教,而且传达天命,也因人而异,总不好被别人听取,所以进去总的有个先后顺序。有了这八扇门的设计,师父想要见谁,即时就能召见,而其他人也不会听到不该听的内容。”
公子尨一晕又一晕,哇哇叫道:“难道说,就连你们几个,每次也都得答题才能进啊?”
公子季苦笑:“那当然。就连父亲,每次都要答题才能进。以前我不服小师父,她叫我在旌旗阵里兜兜转转,从日出到日落,一共六十四道题。”
“六十四道!一整天啊。”公子尨惊叫着插嘴,“答对了吗?六十四个啊!能全答对简直不容易。最后你进去了?还是被踢出来了?”
“那是师父她略施惩罚,顺便拷问我前几天功课。六十三道题全是师父讲授内容,我虽然逃学不听讲,幸好公子柯和辛林做了笔记,知道她要考我,吓得我连夜背书,最后全部答出。”
六十三题全部答对,公子尨由衷敬佩:“二哥真是厉害!最后你进去了吧。”
公子季吸了口气:“没有。小师父还是请我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