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七丫,这事儿不完你想咋地?你说说这羊奶咋来的?昧良心当本事在孙家,我管不着,在我地盘上不行,要么你我去县衙找县丞评评理?”
至此,脑子再慢的吃瓜群众也想明白了孙家羊奶的来源,敢情孙梁拿着他们出的工钱,还挤着他们家羊的奶卖钱,没见过这样黑心肝的。
想当放羊倌的人多得是,他们没必要雇孙梁这样昧良心的,于是,几个汉子上前揪着窦七丫去县衙走一趟,让县丞出面主持公道。
青田县城里的住户开店铺经商的毕竟是少数人,大多数人都是农籍,以种地为生,家里大多都会养上几只羊。
平时卖个羊羔换些零用钱,到了年根宰一两只,留着头蹄下水过年吃,羊肉基本上不舍得吃,都卖了钱。
孙梁当放羊倌,不管是谁家的羊出群,都按羊头给他工钱,一年下来就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如今因为偷挤主儿家的羊奶而坏了名头,孙梁再无可能吃这碗饭。
窦七丫是聪明反被聪明害,因为这个茬儿,在未来的日子,她被丈夫和儿子动辄就骂成了孙子。
至于舍梨嬛,一个将恶亲戚当菩萨供着的脑残,吃瓜群众都是深切同情江铎,揣测江铎沦落如此八成是被脑残妻子祸害的。
索然无味,再无看头,吃瓜群众纷纷散去,舍梨嬛还拍着大腿哭哭啼啼拉同情呢,想拉到丈夫和儿子的同情。
江家父子来到了近前,瞧着江涵娇肩背上烧火棍留下的那道黑痕,父子俩都觉得对不起她,江铎解释了一番。
他寻思着江月楼多日闷在屋里看书,而书肆掌柜正好上门说他可以去书肆抄书,江月楼可以同去看书,还提供免费茶水,正因如此,他们父子就没在家。
对于江家父子,江涵娇是没有一丁点儿意见,他们都是很好相处的正常人。
但是舍梨嬛这个老女人吃里扒外,不,这几天没得吃还扒外呢,还在她的地盘上欺侮她,这次她不想忍。
“伯伯,月楼,你们随意,她……这儿庙小,放不下!”
表了态后,江涵娇牵着流云进了院子,江月楼忙着给流云添草料,饮水。
江铎将舍梨嬛的铺盖卷儿捆起来,放到院门外,“舍氏,我们父子出去一会儿,你就见缝插针地作乱,我也不想多说,你一次次蠢不可及,亲疏不分,我已心寒到底,走,你我去找县丞做了和离的手续。”
这时,江月楼提步出来,舍梨嬛暗喜,以为儿子会替他说话。
事实是她白高兴了。
江月楼用刀子将“孙家羊奶”那四个歪歪扭扭的字逐一剐下去,然后拿刷子刷上大白粉,勉强算是恢复原样。
再说江涵娇进屋擦洗了一把脸,换上了那件湖青色的襦裙,上街例行采购。
江月楼晓得江涵娇心里委屈,也随她一起上街,反正江月楼自始至终没有和舍梨嬛说一句话。
江涵娇先进了一家鞋铺,让江月楼选双鞋子,后者说他脚上这双好好的,家里还有一双可以替换穿,没必要浪费这个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