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多谢阿哥了。”
阿真十几岁的时候进城打工过的,混了十来年,也学了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听到顾笙欢叫他哥,他也笑说:“我这年纪都差不多可以当你阿爸了,还叫哥呢,叫叔吧。”
顾笙欢笑说:“我看阿哥年纪也和我哥年纪差不多,叫哥没错。”
几个村民哄笑,“城里娃可真会哄人。”
顾笙欢笑笑,跟着阿真回他家。
阿真家住在村尾,走过去也就十来分钟。等到阿真家门口时,曾君差不多把阿真的底给摸透了。
当年的石榴村比现在还穷,村子的小学只开设了一个班也就是小学一年级。教书的先生是个老翁,上学的孩子也只有五六个。阿真和教书先生念过两年学,好歹认得几个字,后来就辍学回家做苦力。到了十四五岁时,和村里的年轻人出门打工了。
阿真家只有他一个独苗苗,他父母本来不想让他离开的。不过考虑到他的情况,还是允了,希望他和同去的那些年轻人一样,等到过年回家时,能带个媳妇回来。可是阿真脸上的胎记注定让他和别人不同,姑娘们爱俏,和他做朋友可以,进一步交往那就不行了。
在外面几年,阿真也遇见过自己心仪的姑娘。在好友的怂恿下,阿真壮胆和姑娘表白,姑娘怕以后的孩子生得也如阿真这般,婉拒了他。几次三番后,阿真就冷了这心思。直到他双亲去世五年,他也没有了却他们的心愿,能娶个可心的媳妇回家。
阿真说:“也许这辈子我都是这样了。”
三十五岁的年纪对于像顾承翌这样一个家世好,能力强,长相好的男人而言,他就算没有娶到老婆,那也没有什么值得悲伤。但是这话从阿真说出来,就带了一种沉重感,压抑得让人想要流泪的。
可即便这样,旁人也不能帮他。
下这个定论时,他们已经到了他家门口。阿真家的房子还是他爷爷在的时候搭建的,经过了这许多年的风吹雨淋,这房子不仅老旧还破破烂烂的,可以称之为危房了。
顾笙欢看到这墙面上被雨水冲出一条裂缝的房子时,心一突,下意识的就看向了阿真。
这样的房子随时有坍塌的危险吧?
她张口想问阿真,但理智还是让她住口。
阿真虽然邀请他们来他家住,但是并不能说明他就真的不介意这些。如果她冒冒然然问出口,是会伤了阿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