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八十章 ? 寻索(2 / 2)酒倾首页

话刚落音,樊川已经用胳膊,扭断了那伙计的脖子。那伙计睁着死去的眼,看着杜樊川,想用手抓他,却发现根本没有力气,只能看着自己慢慢地死去。

樊川等伙计死了,才恭敬地拜了拜,终究是人死为大,死了便没了世俗的规矩,能让其他人都来拜他。樊川知道这个伙计活不了了,若是把他留在这里独自等死,他还要时时煎熬着自己要不要死去的惶恐。

樊川没有时间把他埋入土中,只是学着他从佛家的往生的行为里,念了一句“阿弥陀佛”。樊川知道念与不念这句对死者并没有什么区别,而对生者的他则有着无穷尽的慰藉。

仿若念了这一句,这个人便死的不痛苦了,仿若念了这一句,这个人是被自己送去了西方极乐世界,去享福了。

天开始一点一点地暗了下去,仿若要下起阴雨来,樊川不自觉地在心里念到:“难道今年的连绵阴雨要来的会更加早一些吗?”

樊川顺着车辙一路尾随到山贼的窝巢,这时天已经下起了雨,雨水浇得满地都是泥泞,樊川把脚踏上去,就是陷了一脚的泥土,肮脏不堪。

樊川也没有心思顾及自己身上的脏,只能是整个身子都伏在了高处的泥石上,看着不远处贼窝山寨的光火,隐隐约约地亮着。

樊川抬着头看了看天,已经暗得没了星光,去听风的声音,便是越来越大,吹得山上的树跟石都摩挲了起来,哗啦啦地响着。

等到风大到都要用雨水把自己眯了眼的时候,樊川才起了身子,往山寨里去,他不熟悉这个地方,只能尽可能地借着风雨来躲避自己的身影。他绝对不能被他人发现,若是被他人发现了,自己虽然能逃,但是要救的人,便是都救不出来了。

樊川绕着山寨走了两圈,摸清楚了有几处明哨,又有几处暗哨,便是知道哪里容易进,哪里不容易进了。

在一个明显的缺口处,樊川看了看,在想要不要进,但终究摇了摇头。

樊川知道若是太容易进入的地方一定有着自己看不见的暗哨盯着,即便是自己进来了,那暗哨也不会做什么,只会像鬼魅一般盯着自己,悄悄引着自己往寨子的腹地里去,等到了最深处,确定自己跑不了了,才会响起哨声,所有藏着的人都会出现,把自己围起个水泄不通,让自己连逃的心都没了。

樊川找了个不高不低的地方,等着风声大到可以盖住自己的踏墙声的时候,才踏了两脚墙,用手把着墙头,悄悄地伸着头,眯着眼去看山寨里的样子。

看了一会儿,发现确实没人,便毫不犹豫的翻滚进去,找到一个暗处躲了起来,耐着心性等人哪个不长眼的人,自己往樊川的刀子上撞。

樊川曾经跟杜家的人一同上山剿过匪,知道这些匪徒山贼都好逸恶劳,贪生怕死,非要聚到一起才敢烧杀抢掠,才敢仰着脖子跟他人说话。这些人在樊川眼里连蛔虫都不如,蛔虫只不过是脏了自己,这些人不光要脏自己,还要害他人,还要拉着别人跟他一起脏,再去害更多更多的人。

风吹得更沉,雨下的更重,撩着夜里所有担心未归人的心。

有醉汉一边饮着酒,一边哼着歌,从寨子深处出来,拿着摇曳的灯笼,那灯笼都被他摇得快要点着了,外层的纸。

樊川早已把自己的匕首摸上了黑泥,怕它太亮了,在夜里反着光,让他人未曾见到他便是已经看到了他的狠,便都跑得干干净净了。

樊川便等在那醉汉走近了,错过了他的身,他便把刀抵在了醉汉的脖子上,用手捂住了醉汉的嘴,怕他会不自觉地惊,把自己的怕都喊了出来。

那醉汉刚到脖子上的冷,本想去挠,但身后的人的热跟呼吸都沾到了他身上,他才知道了自己被人用刀抵着脖子,想去喊,嘴上早已被另一只手,捂住了。

那醉汉的酒醉就醒了许多,全身上下冒着汗,心里想着:“今日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怎么今天自己非要喝酒,怎么今天自己非要巡逻,怎么今天自己非要走这条路巡逻!”

樊川把醉汉拖到暗处,用脚上的泥把灯笼里的烛火熄灭了,好让这个人,唯一证明他存在着的光,也灭掉,让天地都找不到他了。

樊川在那醉汉耳边说:“问你几个问题,回答满意了就让你走,你不值得为了一个不知何时会被灭的山寨把命给丢了,我相信你是个聪明人?”

那醉汉心里苦,想着:“若是我真是聪明人就不会在这个时候来这里了,也应该找个伴,不应该逞能啊!”

醉汉一边想,一边不自觉地摇着头。听到身后的男子轻轻的疑惑着“嗯”了一声后,才意识到自己摇错了头,便是不停地点着头。

樊川问:“聪明就好,今日寨子里抓进来一些人里,有没有一个八岁左右的男孩子?”

那醉汉想了想,便赶紧点头,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樊川便是嘱咐道:“记住,若是喊了,不管我怎么样,你自己的命就先没了。”

樊川的手松开了,那醉汉好不容易才喘好了气说:“见过,见过,今日大当家的怀里有抱着一个孩子回来,我没有仔细看,但应该是个男孩。”

那醉汉想回头看是谁,但樊川的匕首勒得却更紧了。他哪里敢回头。

樊川接着问:“除了那个男孩还有几个人?”

那醉汉想了想赶紧摇了摇头说:“大侠,我不清楚啊,我今日全在寨子里,没有出去过一步,冤有头债有主,你找人不能找到我身上啊!”

樊川把语气更冷了下来说:“除了那个男孩还有几个人?”

那醉汉摇着头:“真的不清楚。我能告诉你他们关在哪里吗?大侠你能别为难我了吗?”

樊川便是回着说:“你说,我不为难你。”

那醉汉便把男孩关的地点,跟其他人关的地点大约说了一下。

那醉汉便求饶,让樊川放了他,他绝对不会说出去。

樊川只是“嗯”了一声,又继续把手捂住了他的嘴,用匕首把他的脖子割开,让那些血温热的血都掺进肮脏的泥土与冰冷的雨水中。

樊川把醉汉按得死死的,直到他再也没了生气,才放下他,把他藏好,自己摸着黑,往那醉汉说的地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