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的剑拿了回来,被于老爷子千叮万嘱地说:“这个剑的寿命终究是不行了,一定要再寻一把趁手的剑,否则对剑而言,跟人呆久了也就有了自己的心,若是没有后继者,它走得也不放心。”
临渊封上了金银,拜谢于老爷子出手帮忙,于老爷子想了想,把手放在那垒银子上,摸了摸说:“好,老头子我就先收了,在这花楼也欠了不少钱,若是以后有机缘,我也给你寻一把好剑,也算圆了我心中的念了。”
临渊不知道于老爷子的念跟他有什么关系,但是他也从来不在意这些与自己无关的事,只是仍旧拜谢,想要赶回倾心身边去护着她。
昨日夜里已经商议好了明日上路,因此便只剩下了一日的功夫去跟京城里的人互相地拜。
临渊回到苏府时倾心正在院中跟郁儿在一起玩闹。
倾心问郁儿:“跟阿姐一起上路担心不担心?”
郁儿仰着脸说:“不担心,还有玲珑阿姐,临渊大哥一起上路呢,比上次我从秦州回东京城更好玩,更闹一些,上次除了母亲阿娘外就没有任何人敢跟我多说几句话了。”
倾心一直觉得为何郁儿要跟他母亲一同回到东京城?他母亲当初说回东京城养病,总觉得话中有蹊跷,若是真来养病,秦州为何不能养?只因为秦州气候干渴,不如东京城水润?
倾心便是小心翼翼地问:“郁儿当初为什么跟你阿娘一同从秦州回到东京城呢?”
郁儿歪着头在那里苦思了好久才说:“我也不太清楚,只记得那夜我都睡下了,母亲特意破了规矩,来了大娘的院子里寻我,那时候身旁还有父亲,他们要我回东京城,我便没有问其他的话,只是顺着他们的意思,坐了马车回了东京城了。”
倾心便知,当初秦国公的府邸或许也出了某些不得已的事情,从郁儿嘴里自然不能问出什么。倾心便不再问了,抬着头看到了临渊回了宅子,手里拿着在于老爷子那里修整好的剑,便是点着头,让临渊等他一会儿。
临渊便是拜了拜,什么也没说,离着倾心跟郁儿一段距离看着他们。
倾心伸出手牵着郁儿的手说:“我们回屋子吧,月娘阿姐应该已经跟审言师哥换完药了,我带你进屋,今日再多跟月娘阿姐说说话,可好?”
郁儿点了点头说:“好。我今日会好好跟月娘阿姐说说话的,不会让她感受到寂寞的。”
倾心听了便觉得郁儿这样的孩子要远比如今世道上的其他男子更让人贴心。倾心不自觉地掐了掐郁儿的脸说:“你呀,什么时候会说这么甜的话了。”
郁儿笑着说:“我可不光是会这么说呢,我还会这么做呢!我可不是那些臭男子,只会说不会做!”
倾心便是笑个不停,指了指临渊问郁儿:“你看你临渊大哥是不是你嘴里的臭男子呢?”
郁儿转了头看到了临渊,便是挥着手喊着:“临渊大哥,早!”
临渊便也不自觉地笑着挥着手回应着。郁儿又把头转向倾心,要给倾心说悄悄话,倾心便是弯下身子去听郁儿要说什么。
郁儿把嘴靠在倾心的耳边说:“我也不知道啊!你不要害我呀,倾心阿姐。若是被临渊大哥知道我说了他坏话,那我就要挨打啦!”
倾心刚想说你个滑头,但是月娘已经出来迎郁儿了,郁儿便是朝着倾心笑了笑,就挣开倾心的手,奔向月娘了。郁儿一边跑一边回着头说:“倾心阿姐,你今日还要跟临渊大哥一起出去吧,快去吧,今日我让月娘阿姐陪我一日就好。”
倾心看着郁儿的身影,不知道这个孩子若是几年过后又会变成什么样的男子。突然倾心想起了父亲的话:“若是人年龄大了,再去看他人,便不是看他人此时此刻做什么,反而是去看他人彼时彼刻还能做什么,人一旦老去了,眼里便不光有了现在,还有了以后。”
倾心摇了摇头自语道:“难道,我也如父亲嘴中一般,年龄大了?”
临渊在那里等着倾心,倾心便也就笑了笑自己的瞎想,止住了,便往临渊身边走去了。
宗都知听到了倾心来拜门,便是赶紧迎着脚步,来迎接倾心。
倾心带着笑,拜着宗都知说:“宗爷,看样子身子还是硬朗,前几日受了伤,这几日便是能下得了床,到门前迎人了。”
宗都知“哈哈”大笑道:“苏大姑娘你可真是会说话,我就是受了多重的伤,听到苏大姑娘来了,我岂能坐在床上,等苏大姑娘来拜呢,那岂不是失了大礼了。”
倾心笑着回头看了看临渊,临渊也跟着笑着,也顺着笑去拜,喊了句:“宗爷。”
临渊知道倾心回头是要跟他说:“你看,宗爷似乎已跟以往不同,多了些热情。”
宗都知见了临渊也“哈哈”笑着,拍了拍临渊的肩膀说:“好,余小哥,上一战护的好,没让苏大姑娘受一点伤,稳住了大局,没让我们这些在前面拼命的兄弟白拼命。”
临渊拜着说:“是宗爷威武,未曾放过任何一个人进来,我才能护的好苏姑娘。”
宗都知也不客气地回道:“没错,我功劳也很大!走走,进去坐!”
众人坐定后,宗都知便问:“苏大姑娘今日来有何事,不会是简简单单就来看我这个老头子吧。”
倾心笑着拜宗都知说:“宗爷正是壮年何来老年一说,还有大作为呢。今日来是跟宗爷打声招呼明日我便要离开东京城了。”
宗都知便是一愣,想了想才问道:“苏大姑娘要离开东京城可是跟你们苏家渡口换了新当家的人有关?”
倾心也不惊讶,这么多人盯着苏家梅花门一战后的安排,自然知道吴警醒的到来,更何况吴警醒的个性自然是愿意大张旗鼓地喧闹着让所有人知道,他如今成了苏家的漕运的总舵主了。
倾心也不瞒宗都知便说:“并非如此,新来的吴总舵主,宗爷早早晚晚也会碰到,那时候还需要宗爷多多体量与照顾。我离东京城是因为还有其他的事,需要去做而已。”
宗都知问:“那苏大姑娘此去还能再回东京城吗?”
倾心摇了摇头说:“不知,或许还会回,或许不会回了,还是要看父亲如何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