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一边给倾心梳发,一边说:“明日阿姐去何处我便是去何处啦,并没什么打算。”
倾心问:“樊川来了,你不打算待樊川到东京城里四处转一转,有处酒家的饭菜你上次不是说很好吃,想要与樊川一同去吃吗?”
玲珑想了想说:“好像是有哦,阿姐明日是不打算出门吗?”
倾心回着话说:“不,我明日要跟临渊一同去见见孔大公子介绍给他的锻剑师,让他看看临渊的剑。”
玲珑便是带着一脸的坏笑贴着倾心的脸说:“阿姐,你不会是想支开我吧?想要跟余公子单独在一起吧?”
倾心本未曾多想,只是让玲珑与樊川能够在多一起一段时间,毕竟两人业已多时未见,之后去秦州的路上或许依旧不会如此清闲,便是趁着在东京城的日子里,让他们两人多在一起,但被玲珑如此一说,似乎自己确实是有此意思。
倾心便是脸上也红了些,不过借着烛火的红润都把自己的羞给遮了下去,赶紧回着话好堵住玲珑的嘴说:“你呀,我给你好日子,不去好好陪着樊川,还反过来说我有私心,你要是不乐意,我便明日把你留在身边,别等以后抱怨我不给你跟樊川独处的机会。”
玲珑“嘿嘿”一笑,也不管倾心到底什么意思,只是应着倾心的话说:“好啦,阿姐给我机会,我当然要好好要着呢,要不然以后再要,阿姐又要用话来寒碜我啦,玲珑听阿姐的好不好!”
倾心瞅了玲珑一眼说:“你呀,手里拿着好,还不说我一句好话,还偏偏要带着说我的不好,小心樊川受不了你的小性子。”
玲珑吐了吐舌头说:“哪里能啊,他要是受不了早就走了,既然留下来了那就做好一辈子受我小性子的折腾啦!”
两人在屋中,烛下说着闺房里的悄悄话,樊川敲着临渊的门,要进屋子跟他单独说话。
临渊也不在意,开了门,请他进来。
樊川先拜了拜临渊,依旧说了些白日感谢的话:“余大哥,这次我不在玲珑身边,我知她平日娇惯难缠,或许说了不少顶撞余大哥的话,在这里我代她给你赔不是了。”
临渊不在意这些世俗的好坏的话,只是简单地回着话说:“没事,我并不是来护玲珑的,她的言语对我没多大的关系,好也罢、坏也罢只要不妨碍我护着苏姑娘便可。”
临渊伸手要樊川坐,樊川未去坐,仍旧再拜了拜说:“上次玲珑中毒的事情,我亦是知晓了,多亏了余大哥处理的及时,否则,我今日见到的便不是活生生的玲珑了。”
临渊摇了摇头说:“与我没有太大关系,终究是玲珑的命硬,老天收不回去,所以如今才好的,若是玲珑真不行了,估计倾心便也能丢半截的命,到时候别说护倾心了,连能否保住倾心的命都未必能知晓,救玲珑也是救倾心。”
樊川听到临渊称呼大姑娘从上一句的苏姑娘到了这句却都变成了“倾心”了,心中便是一颤,心里想到:“难道大姑娘跟这男子的情感并非如同表面的这般是护与被护的关系。”
临渊见了樊川没回话,便继续问:“杜公子是要坐吗?”
樊川便知道自己失神了赶紧回道:“余大哥,叫我樊川便好,称不上公子一说,这次来单独是为了拜谢并无他事,只是听审言大哥说,余大哥是谢公子托付来护大姑娘的,这事可否为真?”
临渊点了点头把一直藏在怀里的子山的“龙隐云中”的玉坠拿给樊川看,樊川便是走近了去看,这个玉坠樊川在子山身上看过几次便是认得,再靠近一看便知是真的,并非是假,因此心中的疑虑便打消了一半。
临渊不自觉地说:“苏家的人真是谨慎小心,无怪乎苏家能到如今屹立百年,虽然经过风浪,好好坏坏却终究未曾倒下。”
临渊只是随意地感慨,却被樊川听在了心中,以为是临渊觉得被冒犯了,便是赶紧去行着拜说:“余大哥多虑了,我并非要有意冒犯,只是接下来的日子,或许你我仍需要同行,我便是需要说服我自己去信你,否则我怕遇到了危险,我因为心中的芥蒂而做了并非最好的做法。”
临渊轻轻笑了笑说:“杜公子,不,樊川,你也不要多心,我只是单单觉得苏家的人办事谨慎而已,这样甚好,对你对我都好,本来你我都是未曾多见的陌生人,只因为倾心才在一起,若是单单为此便要互相深交、深信反而显得轻率了些,你做的并没有错,我也并没有任何反感。”
樊川便是拜了拜说:“我如今信余大哥,确实是谢公子派来的,确实也为了保护大姑娘而费尽了心力,今日樊川多有冒昧,改日必然还给余大哥这次的冒昧之举的礼来。”
临渊笑着说:“不必在意,那你要像孔大公子一般要试一试我的身手吗?”
樊川赶紧摇手说道:“余大哥高看小弟了,我哪里是余大哥的对手,我这就告退了,今后若是有机会在路上必然免不了你我过一过招式。”
临渊把眼一点点地眯了起来,看着樊川,他知道樊川想让他再提出来与他斗一斗的话头,这样樊川便会以临渊再三提出来的为由来接受这次的斗。
临渊看穿了樊川的心思,虽然也想试一试看看樊川所在的杜家的武功到底有何不同。对临渊这种在江湖上混迹的人来说,杜家的剑法也是江湖上难得见到的好剑法,若是临渊再年轻个几岁,心气再高一些,或许便会顺着樊川给的梯子往下走,今夜便是要一斗。
临渊心里叹了口,发现自己是真的没了年轻时的傲气了,对别人如此明显的挑衅早已看得轻淡了起来,便是伸着手,托着樊川的手说:“樊川兄弟,日后,有很多机会,到时候,你我便互相熟悉一下各自的招式,好方便在以后的路上互相照应,今夜便是算了,大家都睡了,再弄出些剑响,吵到了他人便是不好了。”
樊川见临渊要来扶他的手,便是用着力把自己的手往下压,不让临渊扶起来,但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把临渊的手压下去,只能看着自己的抱拳的手如何一点一点地抬了起来,樊川便知道了,自己的内力远远不及临渊。
樊川与临渊便是各自心中有了数,两人笑了笑便是分开了,一人送客一人回。
临渊抬着头还想去看看月如何了,却发现月真的隐晦到见不到了,只能再等月一点点地满起来,才能再见。
而那便会又是长长地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