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宅子里,一行人未曾坐在正堂便是到了后宅。
月娘跟郁儿去了审言的屋子,要跟他说今日吴警醒接管渡口的事。
其他人便是都一同进了倾心的屋子,在屋内的圆桌旁坐了下来,要说一些私下里的话。
樊川把怀里苏家大老爷的信给了倾心,倾心习惯性地看了信的封口跟其他的地方看有没有被打开,之后自己才小心翼翼地打开信看看父亲有说什么。
玲珑给各人倒好茶后便是自言自语道:“怎么大老爷选了吴警醒这个人啊,这个人一向就愿意独断专行,还喜欢目中无人,除了大老爷的话几乎不会听任何人的。”
樊川把自己的圆凳朝玲珑挪了下,玲珑看见了,什么也没说心里乐得溢出来,便是连脸上都带着笑,但是偏是不去看樊川。
樊川看着玲珑说:“大老爷自己有自己的打算,我来之前先去了杭州的本家看了一下,虽然表面上还是人来人往,但是去跟宅子里的人说话,就能感受到他们的慌乱,我尝试问了下梅花门如何在杭州夜袭的,所有人都噤口不言,不只是因为惧怕或许还是大老爷下了命令。”
樊川把眼盯了盯余临渊,便问:“余大哥,京城受到的夜袭如何?”
临渊看了看樊川,觉得这人有意无意都要问他话,他也不介意只是实话实说:“还好,并不凶险,似乎只是有所图谋,只是不知道他们的图谋究竟是为何,并非斗得鱼死网破,在最后却退了回去,因此大部分人都未曾丢了性命。”
倾心看完信了才开口言语道:“父亲确实有自己的打算,看来杭州的本家受了很大的伤,虽然父亲依旧没有在信里透露出来多少,但是从信里的言语里能多少有些感知。信中主要交代了两个事情,第一个是交子的事取消了,这是父亲跟其他钱庄以及其他钱庄背后的贵人的交易。”
玲珑插话道:“哦所以一开始宗爷没有同意,后来却亲自来了,原来还是大老爷在后面的谋划呀,要是没有宗爷在抵挡,这次说不定梅花门真能攻入苏府。”
倾心点了点头说:“是,若非父亲背后的运筹或许我们这里比杭州还要凄惨。”
临渊便问:“若是苏姑娘不在京城监守交子的发行了,那是要回杭州吗?”
倾心摇了摇头接过临渊的话说:“不,这就是接下里的第二件事,我们要去西域,尝试打通一下西域的商线。”
玲珑不解道:“是大老爷指名道姓地要阿姐去?还是说让阿姐在京城里派人去?”
倾心仍旧把信又看了一遍才回道:“指名要我去。”
倾心看着樊川,然后伸了伸手指向了樊川说道:“里面还特意交代了要另个一起去,就是樊川。”
所有人便是把目光转向了樊川,看他如何去说。
樊川这才收了对玲珑的情,正色回道:“其实去西域这事大老爷在去年就已经找我商议了,原本是要我一人去,并且早已规划好了路线,这次是因为梅花门的事,才决定让大姑娘一同去的。”
倾心问:“我父亲在去年已经决定想要与西域诸国做买卖了?那里不是有别的商贾吗?据我所知几乎每个商贾背后的藏着的人都比钱庄身后的人位置更高,并且常常握有兵权。”
樊川看了看临渊,倾心知了他什么意思,便接着说:“不用多虑,余公子自是我所信任的人。”
樊川朝临渊点了点头,表示了歉意,这才张嘴说:“大姑娘说的是,所以大老爷交代说,苏家一直以来照顾的秦国公便是为此而用的。”
倾心问:“父亲的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给我带来的这句话吧。”
樊川笑着点了点头说:“大姑娘所言极是。”
倾心闭着眼想了一会儿说:“父亲还有其他交代吗?”
樊川回道:“大老爷说,若是大姑娘仍旧有所疑惑,便是先去了秦州,先见了秦国公便是一切都明了了。”
倾心问:“父亲知道郁儿,也就是秦国公的庶子在这里吗?”
樊川顿了下,想了想说:“这我便不知道了,大老爷并没有说起郁儿的事情。”
倾心便是不再说郁儿的事情,便问:“父亲还有其他交代吗?”
樊川点着头说:“有,大老爷交代,越早越好,不要与吴警醒发生不快。”
倾心点了点头,未再说其他的话。樊川便知道话说完了,起身来拜,拜完了,便是走出屋子外等着玲珑。他知道倾心听完了话,自然要再想想,自然要在心中确认再三,便不去打搅她了,无论他与玲珑如何亲近,他终究不是倾心身边的人,他在那里,倾心便是有不方便说的话。
倾心见樊川出了屋子,把门关上了,才张嘴说:“看来正如余公子所说的一般,这次似乎不用再商议何时何人送郁儿去秦州了,看样子便是要一起去秦州。”
临渊脸上没有其他表情,只是点头说:“随苏姑娘安排斟酌便是,我并无他事。”
玲珑歪着头问:“阿姐的意思是,我们这几日便是一同护送着郁儿去秦州?”
倾心笑着说:“是呀,能跟你的杜樊川一起上路向西了,是不是心里很高兴呀。”
玲珑被倾心一说,反而红了脸,倔强地说:“我哪里有高兴,退一万步,不,无论退多少步,那也是他杜樊川该高兴的。”
倾心嘴上带着笑说:“好了,不逗你了,快去吧,樊川估计在屋外等着你呢。”
玲珑便是不自觉地笑了起来,开心地说:“还是阿姐,最疼玲珑了,知道玲珑心里想什么。”
倾心见玲珑出去了,才深深地舒一口气说:“想不到父亲最近走的这两步棋走的如此的狠、走得如此的不犹豫。”
倾心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看向临渊,只是在自言自语着。于是这话像是对着自己说,也像是对着临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