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婴无力的跪坐在树干上,看起来颇为虚弱,瞪着姜流怒道:“小王八,你竟敢偷袭本神官,难道不知本神官是谁?”
姜流只当这小家伙是困兽犹斗,笑吟吟道:“敢问是?”
参婴哼道:“我乃神帝敕封的万木大神,司天下草木,便是羽陵尘、云卷舒之流见到本神官,也得恭恭敬敬见礼,你竟敢对本神官不敬,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姜流愕然,听这小家伙说的跟真的似的,片刻后忍不住捧腹大笑。
万木大神?能称大神者,哪个不是神通广大,又岂会伤在自己区区一枚银针之下?
参婴见他不信,气极道:“你这个小王八恁的孤落寡闻,不信给你看看神帝赐给我的万木神令!”从肚兜里掏出一块牌子,这牌子比它还要大上三分,也不知是怎么放进去的。
令牌上刻着“万木”两个大字,金光四射,显然不是凡物,姜流看的一愣,不由犯了嘀咕,莫非这小家伙不是胡吹牛皮,而是确有其事?
见姜流瞠目结舌,参婴忽然来了力气,腰杆挺得笔直,大声道:“小王八,还不快给本神官下跪磕头!”
姜流震惊半晌,旋即反应过来,神帝早已驾崩一千多年前,现如今的九州天下,以九帝为尊,且先不究这令牌真假,即使是真的又能如何?
至于参婴所说的连羽陵尘、云卷舒见到它都要恭敬行礼,姜流更是半个字都不信,此二人何许人也?纵然参婴当真是神帝所敕封的万木大神,恐怕也入不了他二人的法眼,遑论是行礼这种自降身份的事了。
想通之后,姜流笑道:“你这小东西先拿神帝唬我,又搬出青帝陛下与云帝陛下吓我,以为我看不出来么。”
“他们两个算什么东西!”参婴怒极,不过这回却并非是因为恼怒姜流质疑它的身份,而是对姜流口中的青帝、云帝颇有微词,只听它愤愤道:“这两个道貌岸然的无耻狗贼,与拓连城、公冶玄几个家伙沆瀣一气,篡权夺位,竟还敢恬不知耻自立称帝!简直气煞我也!普天之下,只有神帝可称陛下,他们……他们也配!”
它骂的惊天动地,姜流惊恐之极,这番话若是让那些大人物们听见,可是要杀头的啊!
好在此地穷山僻壤,杳无人迹,倒也不虞有人会听到这番大逆不道的话,否则自己极有可能会被这头参婴连累,死无葬身之地!
“住口!”他大喝一声,属实不想与参婴再做纠缠,随手抛去一颗药丸,转身就走。
参婴毫不领情,任由他这颗解龙蛇花之毒的丹药掉入草丛,跳着高大叫道:“小王八,本神官的话你可听清了?”
姜流充耳不闻,有些事不管是真是假,还是少知为妙,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自古以来,人心叵测,徒遭无妄之灾者不计其数,不论书墨记载,还是现实发生,皆是历历在目,发人深省,姜流深谙此理,故而向来谨小慎微,此时又岂敢自惹麻烦?
熟料参婴却是不肯罢休,几步窜到姜流身后,跟在他的屁股后面龇牙咧嘴道:“你这个小王八,竟敢称呼那几个反贼为陛下,真是无君无父,大逆不道!”
姜流被他吵得焦头烂额,默不作声,不由加快脚步,只想赶紧甩开这个小牛皮膏药。
“小王八,你聋了吗?今天非得与你说个明白,羽陵尘、云卷舒那几个乱臣贼子是何等阴险歹毒!哼哼,你该感谢本神官才是,否则像你这等蠢如猪狗之辈,还不知要被那几个狗贼蒙蔽多久。”
参婴背着手,跟在姜流身后亦步亦趋,还真就开始滔滔不绝的痛斥起那几个人的罪行,语气渐渐沉了下来:“神历九千三百二十一年,神帝驾崩,羽陵尘、云卷舒几个狼子野心之徒,也就是曾经神帝在世时引为肱骨的大臣,竟为觊觎神帝宝座,开始大打出手,使得万族离心离德,九州四分五裂,太子伯阳被火炼而死,整个羲氏一族被屠杀殆尽,只留下数十老弱病残,流放汤谷……”
姜流忍无可忍,捂住耳朵,转身怒喝道:“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