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移步侧厅,厅内摆放了一个大型沙盘,沙盘内用泥土山石摆放着一副微缩的地形图。一边作训处的几个参谋正根据情报,指导着一个泥匠不时对沙盘做着修僐。
沙盘南北有许多土石堆成的小山,两条黄色泥士捏成的纵贯其中,一条稍粗了些,一条稍细。还些小木屋错落摆放在河谷两边平地或山间,应当是表示村落。更远的东面、东北、北面隐约标示着抚州、饶州、江州的大致方位。
赵忠拿起根细棍,走上前介绍道:“团长,这沙盘就是安仁周边地形、村落图。整个安仁,南、北多山,中间平阔,信江、白塔河纵贯其中,信江自信州流至贵溪后折向西北,流向饶州,至团湖坪流入余干,白塔水由南到北,在近团湖处注入信江。
安仁南面、西面与抚州接壤,南面是抚州金溪县,西边为抚州临川东境,西北经团湖与饶州余干相接,西北面更远处为江州方向。因南、北多山,蒙元欲进军江东,安仁是必经之地。蒙元进军江东最可能方向有二,一是自抚州临川东进;二是由江州进军饶州,自余干方向前来。抚州宋都木达由于需坐镇平抚江南西路,故而安仁面临敌军最可能为由饶州方向的吕师夔、武秀部。其必先夺余干,再经信江河谷来安仁,取安仁后,再经弋阳至信州。”
“从余干前来,我军不是首当其冲吗?”陈雄道。
“不错,我军驻地锦江镇距余干不足二十里。正处蒙元进军安仁之要害。是以,欲守安仁,必守绵江。而锦江险要之处,在于团湖。”赵忠点头道。
“若元兵从抚州方面前来安仁,又待如何?”汪麟指着西面道。
“安仁南面多山,元军不大可能自金溪北上,抚州元兵最可能还是自临川东来。自临川东来则必经太源岭、湖州岭,过白塔水,经天门山出现在我锦江正南。我军已沿路密布侦探,若元兵前来,我军也可从容应对。”赵忠道。
“金溪方向也不容小视。前期不是有报,有二千蒙元汉军进驻金溪县了吗?”陈远提醒道。
“团长不必忧心金溪方向。金溪前来,山路曲折难行,而且蒙元兵力不多。若其前来,我军倒可择地打个伏击,叫他有来无回。”陈雄笑道。
“嗯。”陈远点点头,吩咐道:“金溪方向,要随时注意,莫让人抄了后路。”
“是。”赵忠点头道。
“团湖方向呢,那边地形怎么样?”陈远十分在意后世大战之地。
“团湖即为安仁、余干两县交界之地。团湖四周平坦,信江水注入成湖,信江水枯成地。东南处有高岗名尧头山。此处却非易守之地。若要阻遏蒙元大军,远不如团湖坪后碑店,碑店一侧为信江,一侧有有山,易守难攻。”赵忠也搞不清为什么陈远甚是看重团湖坪。
“嗯。”陈远点点头,也不多解释什么,“谢大人那边怎么样?”
“饶州武秀一直驻军饶州修整,可能在等待江州吕文夔前来会合。据报,江州吕师夔部已于五日前自江州动身,恐怕不日就将于武秀合兵一处。安仁城谢大人已决意领兵前往余干御敌。安仁城留陈羍领着二千余士卒驻守,我军仍由陈羍部节制。陈羍已传令我军,让我军随时注意抚州方向,阻截抚州方向来犯。饶州方向有谢大人,我们确实应将注意力放在抚州方向。”
“哼,他陈羍凭什么又来命令我们。”陈雄首先不服,嘟嚷道。
“住口。大战在即,自当同仇敌忾,说什么怪话。”陈远沉着脸喝道,“让人回报安仁陈统制,我保安团坚决服从命令。”
“是。”赵忠点头道。
“汪副处长,我军可还能抽出一批火药弹?”陈远向汪麟问道。
“前些天刚运了些过来,现在营中倒还有二百余枚。团长是想给安仁城送些过去?”
“安仁城就算了。”陈远摇摇头,“将这些尽数运给张孝忠、章如旦吧。”
“大人,上月不是给了他们二百枚了吗?现在营中的这点,下面各连都盼着呢。”陈雄又不依起来。
“怎么?没有火药弹打不来仗了?”陈远淡淡道。
“那倒不至于。”陈雄脸红了红,“团长,这仗眼看就要打起来了,咱们自已也得多留点啊。”
“我看团长说的对。”王夫子上前,笑道,“咱们的实力还是太小了,特别在安仁,兵不满两千,再多些火药弹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安仁这地方,主角还得谢枋得部来唱。这火药弹都是用到蒙元鞑子头上,至于是谁丢的我看没什么关系。过两天还会有批补给过来,到时配合部队不迟。”
“也罢。张孝忠、章如旦也都是好汉子的,火药弹到了他们手中倒也不算浪费。”
“就这样吧。安排人尽快送去。”陈远摆摆手,“让人盯紧余干方向情况,随时汇报。作训处要针对余干战事发展情况作出应变方案。”
“是。”赵忠等拱手应道。
“大人是担心余干方面谢部不敌吕师夔、武秀汉军?”王夫子问道。
“你们说呢?”陈远将目光看向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