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2.结契(2 / 2)佞宠首页

宋慎挑了挑眉,“慷慨割爱?”

“咳咳。”余下三人对视一眼,张森忍笑提醒:“外人嚼舌根胡沁,说阁中小倌多半是您的屋里人,二管事年轻俊秀,自然属于您。”

“简直一派胡言!”

宋慎失笑,一把勾住张森脖子,不怀好意地眯起眼睛,“大管事也挺俊的,外人该不会以为你也是我屋里人吧?”

“阁主快别开玩笑了!”张森乐不可支,络腮胡子乱糟糟,“属下这等姿色,哪里配服侍您?”

周彦清斜瞥,“紫藤阁的男人,不见得个个是断袖,张管事年纪比你大一轮、妻妾成群,你就不要捉弄他了。”

“哈哈哈,无妨,本阁主从不拈酸吃醋。”宋慎玩心顿起,右臂箍住管事不放,又张开左臂喊:“李畅!”

“小的在!”心腹小厮会意,颠颠儿凑趣,主动把自己塞进阁主臂弯。

宋慎大大咧咧,右臂勾着铁塔壮汉,左臂勾着精瘦小厮,“燕瘦环肥,各有各的滋味,本阁主并非以貌取人之徒。”

周彦清正欲嘲讽,却见阁主戴上银面具,只露出唇部,威严道:“大事我已有对策,稍后再议,走,先去看看热闹!”语毕,三个男人勾肩搭背,大踏步走了。

“等等”

周彦清选择服从,白了至交一眼,叮嘱道:“张管事,阁主一向有些人来疯,待会儿你跟紧他,千万别让他又玩出格!”

张森干笑,没接腔。宋慎大步如飞,任由义兄挤兑。

不多久,当他们抵达前院时,镖师和好事路人已将紫藤阁大门堵得水泄不通,神秘阁主一现身,登时人声鼎沸,抬花轿的锣鼓唢呐欢快,无比混乱。

宋慎于高处站定,背着双手,扫视人群,“哟,还真挺热闹的。”

“吵死了。”周彦清面无表情。

张森忙喝令:“安静!都别吵了!”

黑脸彪形大汉面相不善,人群噤声畏缩,鼓乐声亦消失。

宋慎薄唇弯起,玄色袍角在风中翻飞,银面具在阳光下闪烁,打量身穿喜袍的新郎,“杜镖头,别来无恙?”

新郎官尚未回答,一脸红耳赤的清俊男子抢前一步,紧张解释:“阁、阁主息怒,杜峰他、他生性鲁莽,事先压根没、没跟我商量,自作主张,冲动闹出笑话。”

大庭广众之下,杜峰抱拳,声如洪钟:“多谢阁主关心,杜某一切尚可,如果你同意阿晋和我结契,就更好了。”

“小声点儿!”孙晋脸红得发烫,“大伙都在笑话咱们。”

宋慎自幼习武,耳力过人,听得一清二楚,朗声宣告:“其实,结契礼,是本阁主提的要求。”

“啊?”

人群齐齐一愣,随即交头接耳。

周彦清皱眉,“原来,又是你的鬼点子。”

“这个可不是鬼点子!”

宋慎理直气壮,傲然昂首,“男女成亲能办喜事,兄弟结契为什么不能办喜事?断袖之癖而已,又没伤天害理,情投意合,何必活得鬼鬼祟祟?结契,在闽地自古有之,皇城百姓少见多怪罢了。”

四目对视,周彦清蓦地涌起一股期盼,妥协说:“行行行,你有理!这摊子事儿,你自己看着办。”

宋慎天生混不吝的性子,含笑面对乌泱泱一大片脑袋,夸道:“我虽然提过要求,但没想到,杜镖头居然张罗得如此隆重,诚意十足,有担当,够胆量,是条好汉!”

“过奖了,这本是应该的。”杜峰有求于人,拍胸口承诺:“杜某发誓,一定对阿晋好,不叫你的得力臂膀受委屈。”

“哈哈哈,好!好!”

宋慎目光一扫,瞥见对方镖师端着大红托盘,“什么东西?”

“求亲书。”杜峰揭开红布,双手捧起红笺,担心对方扣着人不放,恳切道:“请阁主成全我和阿晋。”

宋慎使了个眼神,小厮会意地去接。

“写的什么?念来听听。”

“是。”小厮展开,清了清嗓子,高声念道:

“一道相孚,素结金兰之契两情好合,妄扳秦晋之盟。且事在于人为,而缘实本于天定。先蒙盍簪之雅,重承柯斧之临。文定厥祥,菲礼聊陈于今日琴瑟欢洽,至顾预卜于异时。用缔新姻,毋忘旧好。”

本是肝胆相照金兰之契,却逾越兄弟之情,妄图秦晋之好,不怕断子绝孙吗?

围观人群一边听,一边暗骂“断袖无耻”、“道德败坏”、“痴心妄想”,表面却丝毫不敢得罪紫藤阁和镖局。

“啪啪啪”

宋慎听毕,拍掌以示赞同,并询问得力下属:“阿晋,你入阁六年,勤勤恳恳,有功劳也有苦劳,杜镖头配你,不算辱没。你若是愿意,我就做主了,安排你俩今日结契,如何?”

孙晋一万个愿意,小声答:“全凭阁主做主。”

“行,那本阁主就做主了!”

宋慎雷厉风行,愉快吩咐:“立刻准备喜堂、洞房和酒席,待行完结契礼,大家一醉方休!”

“是。”小厮领命而去。

“多谢阁主成全!”杜峰高兴松了口气,道完谢才感觉不对劲,连连摆手,“但不用麻烦,镖局已经布置了喜堂和洞房,请阁主赏脸,去喝杯喜酒。”

“哦?”

宋慎起了玩心,肚子里的坏水“咕嘟咕嘟”冒泡,悄悄活动手腕,长腿一迈,踱向对方,笑眯眯说:“大丈夫不拘小节,哪里结契不一样?就在紫藤阁办得了。”

“这、这不、不妥吧?”

“有何不妥?”

杜峰措手不及,一时间有些懵,“应该是阿晋跟我走才对。”

宋慎靠近对方,“非得阿晋跟你走?你不乐意跟阿晋走吗?”

“咳,我只是觉得啊!”杜峰话音未落,宋慎飞快出手,封了对方几处穴道,令其动弹不得。

人群吃了一惊,瞪大眼睛杜峰一头雾水,怒问:“你干什么?”

宋慎仍是笑眯眯模样,亲自动手,硬把前来迎亲的新郎塞进大红花轿,旋即吩咐:“阿晋,愣着做什么?你还不赶紧接杜镖头进去拜堂?”

孙晋回神,同为男人,自然更乐意在紫藤阁办喜事,眉开眼笑,“起轿起轿!”

轿内,杜峰哭笑不得,气恼大喊:“阁主,你怎能这样?快给我解穴!阿晋,阿晋,你不要跟着胡闹!”

周彦清早已习惯至交离经叛道的性子,熟练善后,及时拦下其余镖师,抱拳相邀:“各位,我们阁主并无恶意,他是一片好意,喜欢帮人张罗。既然花轿已经抬进去了,喜事就在紫藤阁办吧,请,请赏脸喝几杯喜酒。”

宋慎捉弄杜峰一番,施施然迈步,率先回阁,一本正经道:“阿晋,你听听,杜镖头似乎不太服气,你务必花点儿心思,晚上睡服他。明白吗?”

“……明白。”小倌馆中人,一听便懂,孙晋窘迫之余,由衷感激:“多谢阁主成全。您的救命与栽培之恩,属下没齿难忘!”

宋慎薄唇一勾,笑得风流倜傥,“老是念叨没齿难忘,累不累?杜峰人不错,你们能结契,我很替你高兴。”

深夜后院

月色皎洁,夜凉如水,竹影森森。

“阁主小心!”

“慢点儿走,您喝醉了。”

“解酒茶呢?快端来!”

……

宋慎浑身酒气,仍戴着银面具,独自登上楼梯,挥手屏退下人,“没醉,我没喝醉,都下去吧。”

紫藤阁有严令:未经允许,不准踏足竹院二楼。

小厮规规矩矩止步,齐齐目送。

片刻后,周彦清寻了来。

“副阁主,”小厮们低着头,鲜少有敢与副阁主对视的,“阁主喝醉了,不让人伺候。”

周彦清也喝了不少酒,“解酒茶给我,你们下去。”

“是。”

下人告退,周彦清端着解酒茶,站在楼梯口,仰望高处被夜风吹拂晃动的灯笼穗子,酒意上头,压抑已久的心思蠢蠢欲动,暗忖:

我是该继续等待,还是……干脆设法,把生米煮成熟饭算了?

周彦清越想越燥热,扯了扯领口,毅然踏上第一级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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