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巾军起义的消息犹如平地春雷,在中原大地上掀起了轩然大波。
颍州临县本就经明教多年渗透,百姓对明教颇为亲善,如今开仓散米,赈济贫农,更是鼓舞人心。刘福通率领红巾军在颍州城站住脚跟,设立元帅府,派人返回颍上县赶走元兵,依旧留杜遵道和盛文郁负责后方事项,杜、盛二人也乐得于此。
早在红巾军起事前夕,在黄陵岗埋设的石人已被挖出,河工们惊诧不已,消息飞速传出,大江南北顿时人心浮动。此刻配合着颍州起义成功的消息,百姓群情激愤,一队河工居然杀死督官,径直往颍州来投。
红巾军来者不拒,但凡贫苦百姓皆可领粮,自愿加入义军,绝不强迫。元廷法度宽纵,贫富不均,百姓多乐从乱,是以不过十日之间,到颍州聚集的义军人数已达万余,朝廷亦为之震惊。
颍州城元帅府内。
“大哥,姓杜的传来一封书信。”李喜喜急匆匆地走进帅府,擦了擦脑门的汗珠,将信递给刘福通。
刘福通看罢沉思良久,忍不住出声赞赏道:“杜遵道此人确实才谋出众,不愧其明教智囊的称呼。”
李喜喜对杜遵道和盛文郁向来仇视无比,此刻听刘福通赞赏其人,翻了个白眼,瓮声道:“这小子不过是个贪生怕死之辈,至今都在颍上县缩着,也不肯来颍州露头,大哥您怎么还能夸他呢?”
刘福通粲然一笑,反问道:“你觉得我们起义顺利么?”
“那还用说?大哥您开仓放粮,百姓都高兴着呢!这才十天不到,算上今日来投奔的河工等人,我们在颍州的人马已经过万了。”
“可是粮仓已经快空了。”
“什么?这么快?”
“而且想必元廷也会立刻派兵来讨伐我们,我们义军连每人一把趁手的兵器都无法分配,要如何抵挡勇猛的元兵呢?”
“这”
红巾军等人大多被眼前胜利迷惑,随后会发生的各种情形均未细想,李喜喜被问得一怔,不知如何回答。
刘福通扬了扬手中书信,“这杜遵道就已经想好了应对的办法。”
李喜喜挑眉问道:“他能有什么好主意?”
“我们夺取颍州的第二天,他就已经派盛文郁带了些在县衙搜出的金银财宝,往大都而去。”
李喜喜疑惑道:“那不是元廷皇帝的老巢吗?盛文郁莫不是活腻了,到那里送死不成?”
刘福通瞥了他一眼,呵斥道:“元廷官吏贪腐,盛文郁此行定能贿赂到元朝的大臣,只要摸清了元廷的动向,我们才能早做准备。而且他在信中建议,我们应该一如既往使用明教的方式,大量派人渗透到颍州临县,只要地盘大了,粮食多了,能追随我们的百姓便会源源不断,这点倒是与我想到一处去了。”
李喜喜很不服气,冷哼了一声,摇头晃脑地道:“就算他主意多,那也是个小人,与我们根本不是一路人,可得时刻防备着他。”
刘福通抿了口茶,叹息道:“杜遵道最近的举动确实让我有些疑虑,我们还未夺取颍州之前,他便已让盛文郁在临县广贴告示,为我们日后行事做好了充足准备。他虽有谋略,可也不至于是此等运筹帷幄的高人,除非他早已做好了夺取颍州和临近各县的准备,见我们从黄陵岗及时赶回,才将计就计。”
李喜喜惊诧道:“难不成他早就准备夺取颍州了?”
刘福通沉默地点了点头。
李喜喜大惊失色,急声问道:“如此说来,难不成韩教主的死真的与他有关?”
刘福通犹豫了一下,说道:“此事事关重大,不可妄下决断,若他真的不怀好意,胆敢乱我明教,露出狐狸尾巴,我自会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李喜喜拿过茶盏,一饮而尽,气道:“小姐不知所踪,教主离奇遇害,罗舵主也杳无音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