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一章 绿豆偷狗(1 / 2)鬼妖曈首页

“草!少打歪主意!”燕老三看破了燕赵的心思,出声警告。

“爷爷,这块玉佩净招些不干净的东西,扔了算了,免得麻烦。”

“来不及了!”燕老三蹲在老五膘子坟前,烧净了最后一张冥钱,“你已经被阴魂盯上了,玉猪龙是一把双刃剑,可以招来阴魂,也能驱退恶鬼,保你平安,必须时刻带在身上。”

这不是矛盾吗?燕赵将信将疑,摸着玉佩,心想:绿豆鬼上身时差点掐死我,那时怎么不见玉猪龙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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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灰燃尽,燕老三毕恭毕敬的在老五膘子坟前鞠了一躬,眼角带着湿润,燕赵、绿豆忙不迭的趴在地上,重重磕了三个头。

“走!”燕老三挺直了腰杆,呼出了胸中恶气,招呼燕赵、绿豆,一起返回小水旗村。

就这么走了吗?燕赵十分郁闷,在回村的路上,开始追问燕老三,既然已经打算违反规矩,为什么不现在就去给老五膘子报仇。

燕老三摇了摇头,告诉燕赵不要心急,李秀兰(老五膘子)是胡仙三太奶堂下的出马仙,三只野鬼害死了她,胡仙三太奶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现在,估计整个天河县的出马仙都在满世界找那三只野鬼。

燕赵大乐,“那咱们不是可以坐享其成,利用胡仙三太奶为五奶奶报仇。”

“你懂啥!”

燕老三的脸上,带着明显的焦虑,因为天黑,燕赵并没有注意到,他告诉燕赵,这三只野鬼如此胆大,敢无事生非,主动招惹胡仙三太奶,背后一定有厉害人物撑腰,胡仙三太奶要找野鬼寻仇,野鬼心知肚明,绝不可能束手待毙,一定会请救兵谈判。因此,这两三天内,三只野鬼不会再骚扰燕赵。

草!燕赵貌似恍然大悟。怪不得我党要打倒一切封建迷信,扫除所有牛鬼蛇神,原本它们净搞些见不得人的小团体。燕起一门心思要在参加工作后加入中国共产党,在等待分配工作期间,对党章党规,党史党纪,着实下了一番功夫研究。

燕老三决定,先坐山观虎斗,摸清几只野鬼的虚实,再伺机发难,把它们一举消灭。

燕赵别无良策,对驱鬼除邪爱莫能助,只能听从爷爷的安排。他问燕老三为什么两天不见踪影?燕老三告诉他,这两天,每天一大早,他就到各村买黑狗,准备黑狗血画符。今天在三道岔村,燕老三看中了一条八年齿的老黑狗,燕老三要买,主人死活不卖,燕老三费尽口舌,也没能打动黑狗主人,若不是因为燕老三年纪大,估计当场就会被狗主人赶出家门。

说到这里,燕老三长长叹了口气,没有纯净黑狗血,画出来的道符,灵效不强,对付普通孤魂野鬼虽然绰绰有余,要对付鬼灵鬼煞,效果极微。

绿豆满肚子坏水儿,眼珠子乱转,拐弯抹角的从燕老三口中套出了黑狗主人家的地址,刚刚走进燕赵家院里,便借口一天一夜没回家,害怕叔叔婶婶担心,跨上自行车,三拐两拐,没了踪影。

草!这小子什么时候转性?知道惦记叔婶了!燕赵满腹狐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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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赵没有回自己的住处,而是随爷爷来到他住的东厦屋,燕老三开亮电灯,从炕琴(东北人装被褥的木柜)底下摸出一叠道符,燕赵眼尖,发觉这些道符与贴在自己或绿豆身上的那些极其相似,细问之下,果然是燕老三趁人不注意,一大早从绿豆身上揭下来的。

“草!”燕老三指着燕赵的鼻子,骂骂咧咧,“不懂装懂!你小子是鬼惊魂,绿豆是鬼上身,能用一样的道符吗!”

燕赵一脸难堪,辩解说都是鬼魂引起的,大同小异,虽然病根不同,但结果不也治好了吗!

“好个屁!”燕老三又骂了一句,“如果不是我半夜偷着换了几张镇魂、驱魔符,绿豆就是在床上再躺个十天半月也起不来。”

燕赵不明白其中的秘奥,一时语塞,无法反驳,便转了个话题,兴奋的央求爷爷教他修习茅山法术,驱鬼除魔,为老五膘子报仇雪恨时,可以助燕老三一臂之力。

“不行!”

满怀期待的燕赵,不曾想,为李秀兰报仇这么冠冕堂皇的借口,竟然都被燕老三一口回绝,而且还貌似毫无商量的余地。刹时间,燕赵仿佛从云端突然跌到了人间,浓烈的失望情绪,将他严严实实的包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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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时代,燕赵在初次接触《霍元甲》、《精武门》、《十三太保》、《射雕英雄传》等武侠剧后,便深深被剧中的江湖人物所打动,英雄情怀浓郁,常常激动得夜不能寐,没日没夜的幻想,未来的某一天,自己也能如陈真、郭靖一般仗剑江湖,锄强扶弱。

九十年代初,燕赵初上大学时,香港电影正处于急速发展的黄金年代,名星倍出,佳片不断,在大陆发展的势头极其迅猛,录像厅比比皆是,影片内容也从最初的武侠片,发展出鬼怪、言情等情节多样的电影,多点开花,繁盛一时。

当时,燕赵经常和同学在学校吃过早饭,便逃课去看录像,乐此不疲,流连忘返,往往沉浸在剧中虚假的情境中不能自拨,感叹大丈夫生不逢时,不能生于乱世,习武修道,带三尺剑,立不世功。

如今,剧中的英雄人物活生生的出现在眼前,而且还是自己的爷爷,触手可及,原以为少年时代的英雄梦即将实现,想到自己将来可以手执桃木剑(电影里学来的),掐捏指剑决,威风凛凛,杀气腾腾,与众鬼做殊死搏斗,最终将恶鬼统统踩在脚下,燕赵如何能够不激动!可是事与愿违,燕老三的回绝如当头棒喝,燕赵被震得蒙头转向,又不明白原因,这份失落,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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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老三喊过燕赵,吩咐他老老实实坐下,摆上炕桌,又拿出一撂废纸,一支毛笔,挑出七种不同形式的道符,叫他模仿临描。

过宝山却空手而归!此刻的燕赵,心情沮丧到了极点,哪里还有心情“作画”,他无精打采的萎坐在炕桌旁,握着笔,眼神空洞,目光呆滞,茫然望着对面供着的神坛,脑子里胡思乱想。

“草!”燕老三一巴掌拍到了燕赵后脑壳上,声音远远的传出,燕赵和父母居住的屋内传出几声微弱的叹息,几不可闻,又慢慢消失,“磨蹭个几巴毛!快点儿,每样儿一百张!”

“啊!”

燕赵被爷爷一巴掌就打清醒了,他自伤自怜,心里不断的埋怨着爷爷没有人情味,看到爷爷的右手又一次高高扬起,他虽然不甘心,却知道自己的脑壳肯定敌不过爷爷的巴掌。

不教就不教!燕赵深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一赌气,把一腔怨火都发泄在了手中的毛笔上,下笔如有神,横挑竖划,力透纸背,募练起来。

慢慢的,燕赵呆滞的眼神越来越澄澈,心绪也越来越宁静,神游天外,脑海中空灵一片,符头、符胆、符脚,银钩铁划,不断飞舞。燕老三坐在旁边,“吧嗒”、“吧嗒”,抽着旱烟,偶尔点头赞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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