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巍最后一眼看到的是下面莘莘学子、他们那被不时飘过荧荧灵光所映照的稚嫩脸庞。
有的眉头舒展、有的眉头凝结似乎在做噩梦,
有的眉头舒展,嘴角挂勾
还有的不时梦呓两声······
而那也正是司机老叔最后留恋的一眼。
少年人如朝阳、
少年强,
则国强。
旋即,常巍一直拿在手中的薄薄的证书又一次发亮。
如同互联网登录验证一般。
再次将他带到烟涛微茫、天海行舟的地方。
鬼差证一下化光,变为扁舟一叶,比来时司机老叔开的“车”不知小了多少倍。
没多会儿,
常巍自动“下线”。
回过神来,他已经到了多工能厅外的安全通道中。
常巍有些迷茫。
就像狂欢之后到来的孤寂格外的冷冽。
他握握自己的手指。
心中有些怅然若失。
一扇神奇的大门就在他眼前,被他给叩开。
可是等司机老叔给了一个似模似样的证件后。
引路开门之人几乎没留下什么重大交待、
只遗憾“为有牺牲多壮志”给常巍留下一个背影
消逝······
如今一个谜团又一个谜团摆在他面前。
司机老叔为什么会遭受追杀?
那黑影又是什么存在?。
化身、本身?
内部系统?过界捞人?变天?
常巍手里的鬼差证,到底是哪一把谜团之锁的钥匙?
最主要让他极为介怀的是,那宿舍中安然入睡的中学生,
在夜晚时分,
所读入心之恒言、句句喷吐光芒涌射天际。
为何司机老叔又说,
本应该是高等教育的大学城
反倒落了下乘,只有其十几分之一?
如此疑问,
其实常巍心中不断跳跃而出的画面,已经给了他答案。
读书,并不是漫无目的的。
读书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应付乱七八糟的考试?
是抄袭拼凑出来的渣滓论文?
是为了一个过得去的工作,为挣钱而挣钱?
原动力只是为了恰饭的话,
这样的人任何事情都能叫使他放弃,
还能抵过怎样的挫折与困苦?
这还读什么书?
岂不都是无用之学?
根源在哪里?
时代的列车轰然向前。
过去百年、世界创造的GDP就能抵得过历史沿袭至今两千年。
而教育系统·······
却还是百多年以前,千年前的影子模样。
一老师授课、一大批学生在下面。
是不是太过于落后,
甚至有些倒退了?
倒退到连:大学之道、在明明德······
都已经完全不是重中之重与首要的教育?
之后常巍面无表情,半晌怔怔不动、
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眼神直勾勾的,聚焦在司机老叔原来瘫坐的地方。
此时,那里只剩一抔烟土。
比尘土还细的薄薄一层。
常巍上去用手轻轻一抹,
用手捻捻,
比燃尽的香火香尘还要细密。
这就是司机老叔最后曾存在的物证·······
可他没有太多悲伤与难过。
说是因为悲伤过头而自行节哀吗?
倒也不是,
能单人独奏出‘黄河大合唱’,
还要什么悲凉?什么悲凉能够配得上?
“哈,不就应该是这样的吗。
大丈夫、当如是也!”
常巍笑笑,
看看外面滂沱的疾风骤雨,发起了呆。
这一呆,就是一个多小时。
等他回过神来,瓢泼的大雨已然淅淅沥沥。
他转身平心定气的低头、从多功能厅后门迈入。
电影也到了尾声。
上甘岭最后,
一只象征着善良与和平的松鼠被送到了一颗大树上。
怀着百感而交、却又十分穆静的心情,
常巍坐在了林家英身旁,
银幕上“一九五六年摄制”几个字出现,
两个小时零三分种的上甘岭也全部播完。
有些老人家有点支撑不住、便提前招呼相熟的老伙计后,
提前回去寝室休养生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