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呐,被各种心猿意马牵制太多,蒙蔽了原属元神的一点灵光。
白天浑浑噩噩丝毫不显,
入夜安睡之时,心猿意马尽皆归巢、
此时,
被压抑无法伸展的圣灵之性才会摇摇而出,
晃晃而溢。
曾为之震撼与感动又入心的文字皆会喷吐光芒。
从人身孔窍而出,
化为这繁天交辉的点点星光······“
常巍无言着璀璨夺目。
随即、令人心愧的声音再起:
“我观你胸中亦还有些许软心圣灵之光,
只照身周三尺,状如青锋。
原来一看,虽不如这些入了心的孩子们,
如今被映照渲染,
你胸中的那抹光亮,才将将达到我的要求。“
常巍往下一看,
下面房舍林立,悄悄静静的,
微点星芒照射进去,
全是两三挤在高低铺上,安然入睡的孩子们。
看他们身形大小与长短,
年龄大都不过十四五,有几个个头小的蜷缩在一起好像小学生。
都是挤着睡,两张高低床拼凑起来。
上下共睡五个人,靠墙角的上下铺,能挤六个孩子。
不时挠着脑袋说着梦话,
梦话还都是一些课文与诗句,也同样是一点一点的喷吐光芒,一同汇聚在他们头顶上“光的海洋”之中······
“几天前,我于此路过。
才发现这里不过三五间校舍,
却比一些大学校园城中涌现的文彩灵光还要旺盛十二分。
也是年轻时候“语堂”之三倍。”
司机老叔说到这儿顿了顿,重复道:“林语堂。”
原来是看到了常巍略疑惑的表情才略解释。
“林语堂?
常巍从疑惑变讶然。
林语堂在课文中也有浓墨重彩的一笔。
他与鲁迅先生就像一枚硬笔的正反两面。
鲁迅是用他的杰出思考剖析传统封建之毒瘤,并始终“呐喊”着试图唤醒沉睡中的国人。
而林语堂也同样了不起,用自己的智慧将中国文化之精髓带去给了亚细亚以外的欧美,改变着世界对中国的偏见和看法。
林语堂只有三分之一吗······
接着司机老叔又铿锵道:
“不敢以我之认知去度古圣先贤拥有的灵光,
只能大致有所臆测,
如孔老庄墨、屈原、文天祥他们这样的先贤,
胸中之光、
足可上烛霄河,与星月争辉。
次者,如阳明先生、
也可垂落星雨、荧龙舞夜。
再次如曾伯涵、
光转玉壶、银花千树。
再次文人学者只有寥寥数丈、数尺,
只能照亮一方楼宇堂厦。
到末,也可挥洒余光至一方厅堂屋企······“
常巍听此久久不语,
再次回过神来,不知何时膝盖已拿在手中······
“但凡胸中一抹灵光涌现者、
鬼神皆能洞之见察。
我鬼差亦属此列,
尤其注意、千万不能对其有加害之心,
否然,荧光化火树,
一旦被其纠缠绕身。
以我现在的状态,顷刻间变作烟尘过眼。
有此灵光者,
无论多厉害的鬼怪妖魔,
不敢侵近咫尺。
而节课就是想告诉你,
首先我们是人,我们有文化,生命不是一个人的公理系统。
这个系统之外有什么?
这需要每个人用生命去穿越。
大多数芸芸众生循规蹈矩地过一生;
而风云际会之时,
又有所谓的英雄革命、这构成历史。
有些人希望穿越人的阶梯,
因此便有了修行。
人世的轮回是灵魂借假修真,
借肉体这个工具不断提高自身、不断提高心中那一抹光亮。
这是一个不断累积的过程,
这个过程可能前进也可能倒退,
就如那些个晦暗无光的大学城一般。
灵魂不会是一张白纸。
而修行有成者,躯体五衰之后,
会回归本我、本身。
介时或继续选择往上艰难攀爬,
或回过来保护“阶梯”
护阶梯者,便是我等鬼差之责······
高高山顶里立、深深海底行、
这张证,
便、给你罢。
说罢,司机老叔很干脆,
将一张平平无奇、甚至没半点光芒的黑色小本本飞向了常巍。
可常巍轻轻接住,入手第一感触感,
轻轻飘飘的毫无质量,
可这证件似乎是成了精的,在他手里还有生命般不停来回翻飞乱动弹,
像是一只脱水的小鱼,滑不留手。
还不等他摩挲观察证书上什么字样,和logo。
异变陡起。
从半空中忽而跃出一个人。
一个不是人的人。
说他不是人,是因常巍见到他的第一眼,
他脑袋就吧唧、从脖颈上掉了下来。
一捧血雾顿时溅射在半空中。
而后,像是脱皮卡丘布偶装一样。
头颅掉下后,从脖颈处的血窟窿中倏地钻出一个人有四肢、有躯体的黑影。
确实找不到更准确的词来形容那道人形黑芒。
就像透过燃起的火光看过去,世界因此扭曲变化、呈现出一种撕扯感。
此时那道不断诡异拉扯、却始终大致拢成一个人形的扁平状东西。
就像一道“火焰”被投影到地上,缭绕、汹汹不可遏。
有实体又非实体。
就如葫芦娃怒气上头时、额角出现的“井”字;
名画《记忆的永恒》中被挂在树上、被铺在桌沿地上的钟表;
充满了超现实主义。
以常巍无法理解的形式存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