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听说这花舟上,会有很多彩头,在后边会让人去竞赛获得,咱们可以留久一点,看看他们是怎么玩的?”
“嗯,好,难得高兴。”他话音刚落,烟花又放了一轮,康熙和俊卿基本同时看向天空,这份光芒,很是耀眼,但在他们俩眼中,皆不一样;康熙想着的,又是那张朝思暮想的脸,他的脑海中又浮现之前与贞璎一同放烟火,贞璎在烟花之下起舞的画面,这倒是与贞璎,心有灵犀一点通啊。
而俊卿,则是笑着往贞璎的方向看去,看她在人群中,高兴地大笑,拍手,与大家一起谈笑风生,不由得心中暗喜,唇边勾起一笑,将茶轻松至嘴边。
“对了,你有没有看见,那所谓的屠姑娘啊?”康熙突然想起,便问了索大人一句。
俊卿一听,眼神闪烁了一下,放慢了手速,用余光观察这着康熙。
“主子,暂时还没看见,难道主子是因为这屠姑娘,才来这花市会的?”索大人笑着问。
“也是听那小二说的,若是见不到,也就算了。”康熙虽然说得风轻云淡,但心里,仍是希望能够见上一面。
俊卿听完康熙的话,就看向了那边的贞璎。
过了片刻,花舟上的管事主敲锣打鼓地,还大声吆喝河岸两边:“各位父老,咱今年这花市会,现在算是开始啦!”
“好!”贞璎毫不吝啬自己的手掌,大家也都跟着一起喝彩着。
“主子,好像是节目要开始了。”索大人提醒着康熙。
康熙和俊卿又再一次同时看向花舟方向。
“今年竞赛所能得的彩头,那可是比去年要大得多啊!”管事大叔抛诱饵,只为吊足众人胃口。
“行啦,到底有些什么呀?这要是有人等不住,跳河里直接给游过去抢,那不就好笑了吗?是吧各位?”突然有好奇的乡亲这么蹦出一句,惹得上上下下的人都忍俊不禁,贞璎也控制不住自己笑出了声。
“好好好,大家也不用着急,那也要看看,今年有哪些厉害的人物,能把这些个彩头都给赢过去!”
“我看今年肯定又有屠姑娘的份,大伙还记得吗?去年那盅屠苏好酒,价值连城啊,就被屠姑娘赢了去。”又有一小伙站出来喊话,说得在那站着的贞璎都不好意思地捂住了脸。
而乡亲们隔岸喊着的这些话,都传进了康熙和俊卿耳里,俊卿笑出了声,康熙看俊卿这一笑,瞪直了眼,悄悄靠近索大人小声问,“这世上可极少有长得比女子还要好看的男子啊!”
索大人也是从刚刚开始就注意到俊卿长得着实有些过于俊俏,也轻声回应康熙:“主子,属下也觉得,此人实在是比一般女子好看得多啊。不过属下也觉得,主子您的龙颜不比他差。”
“这么说,你觉得朕长得像女子?”
“额不不不,属下可没这么说过。”
这时店家上来帮俊卿添茶,“俊卿公子,今日怎么没见到屠姑娘啊?”
康熙一听,反应极为迅速,又是一脸惊奇地看着俊卿。
“她抛下我,已不是一次两次了。”俊卿调侃道。
店家也笑了两声,“屠姑娘有来的话,那可就热闹了。”说完便走开了。
俊卿看向贞璎的方向,看她玩疯的模样,“的确是热闹啊。”
“原来这位就是大家口中的俊卿公子啊。”康熙突然叫住他。
俊卿看向他,微微点了头,“正是,不知这位兄台是有何事?”
“哦,也没什么,就是,可否引见一下屠姑娘?我们来宫芸镇多日,一直慕名,就是没机会一见,听大家都说见到你就能见到屠姑娘,所以想请你帮这个忙。”康熙也很有礼貌地将几碟小吃移了过去,分享给俊卿。
俊卿一笑,“自然可以,屠姑娘本就是好客之人,只要是好人,她都肯见面的,再说兄台风度翩翩,在下哪有不引见的道理?”说完举起茶杯,示意康熙共饮。
康熙也不吝啬,当下就喝了。
“兄台,屠姑娘在下自会引见,不知兄台怎么称呼啊 ?”
“哦,我叫艾清,这是我的随从,索老。”
“啊?”索大人一脸惊讶,康熙眼神示意他之后他便连忙改口“哦哦对,索老见过这位公子。”
“不用客气,在下姓候名俊卿,这里的人都叫我俊卿公子,本身我便不是特别习惯这个称呼,艾兄你们不必同他们一样,叫我俊卿就可以了。”俊卿又端详起康熙和索大人来,“二位是何处而来啊?”
“我们从京城来,一路游山玩水的,来到这宫芸镇,才知世上仙境不过如此了。”康熙与俊卿,是两个极为有风度的公子,两人坐在一起,势必夺走了众人是视线,尤其是路过的这些个少女姑娘们,个个心花怒放。
“京城?”俊卿转了转眼珠子,“怪不得艾兄仪表堂堂,这身上所穿所戴都非寻常人家。”
“好说好说,俊卿公子……”
“艾兄不必叫在下公子,直呼在下名字便可。”
“那好,俊卿,你我萍水相逢,实在是有缘分,且不说我是为了见屠姑娘一面,就冲与你这一相识, 也要以茶代酒,先干为敬!”说完举起茶杯,将那茶一饮而尽。
俊卿看着康熙够意思,便也回敬。
忽然花舟方向又传来吆喝声,“来来来,各位,这前两个彩头都被人赢了去了,现在还有机会,第三个彩头啊,是特制的,超大到口酥!”
管事主话音刚落,康熙便激动得弹了起来,俊卿也悠悠站起,看向那花舟,又看向此刻正双眼放金光的贞璎,无奈地摇摇头,笑了笑,“就知道这丫头坐不住。”又看向激动的康熙,就问:“艾兄也爱吃到口酥?”
“啊,我,是啊,这到口酥不是特别好吃嘛,吃一次就毕生难忘了。”在场的只有索大人最明白,这到口酥,对康熙的意义。
“难不成,艾兄想要这彩头?”
“其实我是蛮想去试试看的,但是我就算得到了,那个人也不在,我留着也没什么用。”康熙这话说得十分伤感,贞璎爱吃到口酥,睹物会思人。
“那,在下就不承让了。”
“怎么你也喜欢吃到口酥?”
俊卿微微一笑,“艾兄想见的屠姑娘,可是对着到口酥,情有独钟。”
康熙晃过神来,用折扇敲了敲自己的手,“我怎么给忘了?这么说,你想去帮着屠姑娘拿着个彩头?”
“自然是要的,她喜欢的,哪有不帮她的道理?”俊卿说着说着又看向贞璎,“或许,再过一会,她就会自己过来找我了。”又看向康熙,“艾兄,我们不妨先看看,这彩头他们是要竞赛的人做些什么?”
康熙点点头,“那就看看。”
“这特制的到口酥,彩头签就在这盏天灯里。”管事主说完就在花灯底下掏出彩头签,看了一下,“各位,这个可不太容易啊,看到岸边上那高台架子没?”闻言,众人往他说的方向望去,这个高台架得是又惊又险,约莫三十六尺高,最上头便有一个挂着的绣球。“把那上头的绣球拿下来,就能拿到这块到口酥了。”
“这,这……”大家议论纷纷,这着实有些勉强人,这要是身怀武功,那不成问题,可是对于只能靠徒手攀爬的人,那真是太惊险了,稍有不慎就会有危险,那到口酥虽说又好吃又大,够吃很久,也够吃很多人,但是因为嘴馋而冒生命危险真的是没那个必要。
“到口酥……”贞璎在咽着口水,双眼一直看着那高台架。
她这模样俊卿可是看在眼里,二话不说,便使了轻功,飞了过去。
“想不到他还会轻功啊。”康熙也不禁吃惊于俊卿的能力。“你说他能拿到吗?”问了问索大人。
“主子,看看不就知道了?再说,主子的功夫,也不熟他。”
看着俊卿首当其冲,贞璎最是兴奋,“太好了,俊卿帮我了。”
只见俊卿在高台下一跃而起,脚底像踏着轻云一般,一点一点地逼近绣球,但就在大家都叫好,俊卿也快得手的时候,突然又冒出一个身影,轻功能力可见不比俊卿差到哪去,明明是后到的竞赛者,却一下子超过了俊卿,更是直逼绣球,俊卿见势,怎么可能服输?一把抓住对方的脚,把他拉了下来,“这位兄台,这彩头我势在必得,真是抱歉了。”
“俊卿公子,不妨试试到底会花落谁家?”说完便和俊卿在高台上交起手来了,你来我往的,倒是不分上下,大家倒是多看了一出好戏。
“看来这宫芸镇着实是卧虎藏龙啊。”康熙感慨,在吴三桂的地方,能有这样的净土,这样的风情,也实在是不易。
最后,自是靠着一心想帮贞璎讨到这份彩头的想法,千辛万苦拿到了绣球。
“好!”众人为俊卿最后那抢到绣球那一下而喝彩,赞不绝口,俊卿着实是个人才。
“那这结果已然就是,俊卿公子,拿到这特制的到口酥和这盏天灯,竞赛结束之后,再来领取吧!”管事主一喊,贞璎恐怕是最为高兴的了。
俊卿拿到了绣球也甚是满意,下来后,走回去,就是看向贞璎,向她挑了挑眉,还举起绣球示意,贞璎也对他相视而笑。
“啪啪啪啪……”康熙不禁为其鼓掌,“好,俊卿,好身手啊。”
“艾兄见笑了。”
“那这到口酥,你就是要给那屠姑娘的?”
“要不然我自己可吃不完 ,艾兄有所不知,屠姑娘她,就只是长得是个姑娘,但实际上,就是一男人,比男人还能吃呢。”这万一被贞璎听见,怕是要被家暴了。
“哈哈哈哈哈……”康熙忍不住,就笑出了声,“照你这么说,我就更加好奇了,这屠姑娘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姑娘啊?”
突然“咚!”的一声,“不好了,有人落水了!!”
大家都反应过来时,从花舟上掉下去的小男孩正在水里挣扎着,他不通水性,花舟上的人虽然手忙脚乱地抢救,但动作不利索,人迟早淹死。
说时迟那时快,贞璎二话不说,使了轻功飞向花舟方向,在水上的她有如凌波微步,好不轻盈。
“屠姑娘,小心啊。”“屠姑娘!”“我们也去帮忙。”
这么大的躁动声,自然引起康熙的注意,因为救人的贞璎是背着他的,所以即使他站在高处,也见不到贞璎的脸,他就是望着那个背影,直勾勾的。
俊卿却一脸轻松,丝毫不担心,贞璎的安全。
贞璎一手便捞起那男孩,把他抱在身上,在空中旋转一会,只是这一转,她戴在头上的帽子掉进了江里,青丝也跟着散落了下来,一转身,她不但散了头发,还正脸向着康熙的方向,康熙顿时有如晴天霹雳,内心沉积着的潮水瞬间汹涌,他看见了,自己朝思暮想了两年的脸,他看见了,自己心心念念从不释怀的脸,他更是看见了,两人之间的鸿沟,那么近,又那么远;他双眼瞪得老大,双手都在发抖,嘴唇更是无法静下来地蠕动,原来,两年在这一瞬,化为乌有。
贞璎救下男孩,将他带上花舟,那上面的人立马实施救援,“好好照顾他。”然后也就没有自己什么事了,便往岸上飞来。
“屠姑娘你没事吧?”岸边上的人对她也很是关心。
“我没事,你们在这岸边也要小心,千万不要再有人出事了。”
“知道的屠姑娘,我们会小心的。”他们说完,贞璎点了点头,往上边俊卿的方向过去了。
贞璎蹦蹦跳跳地跑到俊卿身边,眼中完全无视他人,一脸傻傻的样子问:“俊卿,我的到口酥,真是太喜欢你了!”她拉着俊卿的手,使劲撒着娇。
“你呀,就是吃,我看你听到彩头的时候,两只眼睛都会发光啊。”说完 还用手指戳了戳她的小脑袋瓜,一脸宠溺。
康熙的脸,基本上,绿了一半了,索大人在旁边看着,康熙的手早已握成了拳,表情也不再轻松,只剩沉重。
“我不止吃啊,我还救人啊,刚刚不就救了个男孩吗?”说完又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只不过,帽子没了。”
俊卿掐了掐她的脸,笑了笑,“你这丫头。”
尤其看见俊卿就当着自己的面掐贞璎的脸,康熙更是怒火中烧,青筋已然凸起,只剩杀人了。
“对了,介绍给你认识一下,慕你的名来的,艾清,艾兄。”俊卿说完将手摊向康熙这边,正式地将康熙,“介绍”给贞璎。
贞璎没仔细听俊卿说“艾清”这个名字,一脸笑意地扭头看向康熙,这一看,本该相隔数千里的熟悉脸孔,却这么近在咫尺地出现在自己面前,她只用一眼,便瞧清楚了那人,他的脸,她是那么熟悉,贞璎的表情,也暗了下来,再也笑不出来了,时间仿佛静止了,她对上的是既恶狠狠,又极为怜惜极为思念的眼神,她声音已经抖了,“艾,艾清?”
“屠姑娘?”康熙的口气满是无奈,满是自嘲,“我怎么就没想到,行侠仗义,心怀人民,贪玩爱吃,还经常喜欢扮成男装,最钟情到口酥的屠姑娘,就是你钮钴禄贞璎呢?”
贞璎急忙拉着俊卿,“俊卿,我们还是回去了吧,这位艾公子,我并不想结交。”说完拔腿就想跑。
康熙见状,哪有给她再跑的机会?上前将她拽回,搂进自己怀里,不肯松手“想跑是吗?好,我就带着你一起跑!”
“你想干什么?你放开我!”贞璎的挣扎毫无意义,此时的康熙已然像一头失控的狼,只想咬紧自己的猎物,不肯松手。然后他无视俊卿的疑惑,搂着贞璎飞向了他处。
索大人见状,赶忙派人一起往康熙走的方向追去。
只留下满是疑惑的俊卿,“莫不是,小六与他相识,看样子,不简单。”
康熙把她带到摇花江下游方向的小溪边,那里十分安静,没有其他人在,康熙放开她,岂料迎来了贞璎的一大巴掌,“啪”地打在了康熙脸上,火辣辣地感觉在康熙脸上烙下,康熙被她打得无辜,反手转起她的手狠狠地拉近自己与她的距离,“你还敢打朕?”
“你放开我!”贞璎挥手又想一巴掌,康熙立马抓住她挥起来的右手,彻底把她固定住。
“你知不知道,打皇帝可是死罪。”
“那你就赐死我啊,砍我脑袋啊,我又不是第一次打你,这上上下下合约着这么多回,我都能死几千次了,你杀了我呀你杀啊,你唔……”
康熙容忍不了,久别重逢,贞璎竟是这种态度,还一见面就给了自己一巴掌,不给贞璎任何机会,用自己的嘴去堵住她的唇,深吻,深吻,想把她揉进自己身体里的深吻,这次的吻,阔别了两年,康熙吻得深情,尽管贞璎一直挣扎,一直不情愿地捶打他的胸口,但他不予理睬,撅住她的唇死死不放,就这么肆意夺走她唇里唇外的芳香。
贞璎不喜欢这样霸道又无理的康熙,所以愈发挣扎,不肯妥协,此时她已经被康熙的作为逼出了眼泪,她只能使尽全身力气,推开康熙,“你干什么?”然后用衣袖擦拭着自己的嘴唇,和眼角的眼泪。“我们不是兄弟吗?你怎么可以对兄弟做这种事情?”
“朕说了几次了,你对朕而言,不是兄弟,在朕的眼里,你是朕最爱的女人,你走了两年,朕好不容易见到你,可你对朕却是这般态度!”
贞璎眼眶湿红,用极其可怜的目光看着康熙。“不是的……”
康熙看她哭了,冷静下来,压制自己心中的怒火,尽量让思念去取代,他动作不再粗鲁了,用手去轻抚她的脸颊,双眼含情脉脉,满是怜惜,轻声向贞璎道歉:“对不起,贞儿。”
“你走开!”贞璎又一次推开他,眼含泪光,“你不是今早就回宫了吗,为什么还会在这里出现?你为什么还要出现在我面前?”贞璎几乎是吼出来的。
康熙听她这话,觉得不对劲了,“你怎么知道朕打算今早回的宫?”
被康熙问住了,贞璎瞬间无话可讲,眼睛不自然地移向别处,“我……”然后还一步步往后退去。
康熙不给机会,她退,那么他进,步步紧逼,“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朕来云南?是不是早就知道朕在这里停留了多久?是不是?”康熙问的语气里多是失望还有愤怒,“原来他们说屠姑娘近几日不上街,没见到人,有点反常,完全是你钮钴禄贞璎在有意躲着我?你知道朕人就在你身边,可你却不曾想过要来见一见朕,枉费朕对你朝思暮想整整两年,你却一门心思,只为躲着朕,远离朕?贞儿,你还有没有良心?”康熙也哭了,眼泪也从眼角滑落,他是很伤心,伤心到都不知道该拿贞璎如何。
贞璎也被他这么一说,心中顿时愧意萌生,一时说不出话来,也只是任凭眼泪,充斥着她的脸颊,而且她也无路可退了,只能停下。
“朕以为此生再也见不到你,朕日日想你,夜夜梦你,你呢,你可有想朕?你可有想见朕的心?”
“我,我不想见你……”贞璎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她自己说得都毫无底气,心里面又有着对康熙的愧疚,她只是低着头,看都不敢看他。
“好,朕知道了,朕说得再多,也只是朕自作多情了是吗?你不想见朕,那朕明日回宫,你好自为之。”说完含泪转身,他对贞璎,已经是失望了吧。
看着康熙转身欲远去,贞璎也控制不住,眼泪已是决堤,“为什么,还要出现?明明相记于心,维持兄弟情义就好了……”说完贞璎重心不稳,一头栽进溪水里,晕了过去,身体一半在水里,一半在岸边。
闻声,康熙不经意还是转回了头,却看见了贞璎倒在那里,现在还顾得上什么怒火,此刻早已被对贞璎的关心冲得烟消云散,“贞儿!”康熙跑过去,扶起她的头,让她靠在自己手上,“贞儿,你醒醒!”见贞璎没动静,康熙二话不说将她横抱而起。
这时索大人十分刚好地赶到,“主子!这是……”
“索额图快,快去找大夫!”
“嗻。”
南仪客栈,康熙厢房
康熙小心翼翼地将昏迷的贞璎放在床上,“大夫呢?索额图!”
索大人也是极为慌忙地领着大夫进来,“主子,大夫来了。”
“大夫,你快看看,她怎么样了,怎么会晕倒?”康熙心都提到嗓子眼去了,紧张得冷汗一直在冒。
“公子稍安,让老夫看看。”那大夫走近床边,定睛一看,好不惊讶,“屠姑娘?”又一脸迟疑地看着康熙,“公子,屠姑娘一向是受不了大喜大悲,也受不了突然间情绪激动的,一旦让她激动了,受了惊,亦或是刺激到她,她都会像现在这样,不省人事。”
“那大夫,怎么样才能让她醒过来?”
“老夫不是第一次帮屠姑娘看病开药了,待老夫按之前的方法帮她施针,再开几副药,让她服下,明日醒来多加调养就好了。”说完那大夫就在下去帮贞璎施针了。
过了一会,替贞璎诊治完毕,大夫也开了药交给康熙,“这是药方,照着抓药就可以了,定时给屠姑娘服药,不要再让她受刺激,不然一直这样下去,可能会有病根的。”
“多谢大夫了,索额图,送送大夫。”
“嗻,大夫,这边请。”
大夫原本提着东西要走的,忽然想起什么,就叮嘱道:“屠姑娘的衣裳湿了,要先叫人帮她换下,不然人还没醒,一个晚上就得得风寒了。”
“哦哦。”康熙二话不说自己上阵想帮贞璎换衣裳。
大夫一看,止不住的惊讶,“这位公子,你想干什么?老夫敬你将屠姑娘救回,但屠姑娘是有夫之妇,你怎可对她做这般出格之事?还是请你派个女子帮帮屠姑娘,莫玷污了屠姑娘的清白,不然,老夫自己可以叫人把屠姑娘带走的。”说完摇了摇头,提着东西走了出去,索大人也跟了出去,但还是回头看了康熙一眼,看他那表情,索大人也无奈地摇了摇头,便随大夫走出去了。
“有夫之妇?”康熙这次的双眼瞪得更大了,“不可能!你竟然,嫁于他人了?这两年,你还有什么事是朕不知道的?”康熙就没有再动她了,只是差人给她换衣裳,连药,康熙都不帮她喂,都是借她人之手。
翌日清晨
第一缕阳光射进厢房时,贞璎便已颤动了自己的眼睛,在清晨的洗礼中醒来,撑着沉沉的身体,坐了起来,但是下一刻,她发现这里不管是床还是环境,都狠熟悉,但是,这里不是她的屠宅。“南仪客栈?”突然又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换了,“怎么回事?”就在犹豫时刻,想起昨晚与康熙重逢的画面,不由咬了咬唇。突然间看见,在书案上撑着头,睡得正沉的康熙,心中一软,起身,随手拿起他的一件外衣,过去静静地,轻轻地为他披上,动作很是轻柔,康熙没有发现,“睡得真沉啊。”贞璎勾唇一笑,“猪老弟,其实,我们是兄弟那会多好,一起打架抢劫,惩奸除恶,现在想想,那段日子真是美好,只是现在,我们注定是回不去了,你我之间的鸿沟,岂止京城到云南的距离?你好好回宫去吧,别再找我了。”说完转身正想离开,哪知康熙一个反应醒来,伸手将她抓住,抓得很用力,贞璎也被她突如其来的反应吓到了,“你,你醒了?”
康熙表情凝重,抓住她的手不放,又看着刚刚贞璎为自己披上的外衣,再看向她,“你还是关心朕的,对吗?”
“你,你先放手,你抓疼我了。”康熙还真就放开了她,但贞璎一被松开就拔腿想跑,康熙哪能给她机会,一个起身,直接拉住她,在她身后抱紧她,把头靠在了她的肩上,“就这么想逃离朕吗?”
贞璎被他抱着,心里也是麻麻的,想跑不成,还被他禁锢着,便启唇:“我一个晚上不知所踪,没回去,俊卿肯定会担心我,你放我回去吧,然后你也该回宫了。”
贞璎冷淡的言语,再一次刺激到了康熙,康熙将她转过来面对面自己,“侯俊卿?你在朕这里,心里竟念叨着其他男人?好,那朕问你,昨晚请大夫给你诊病,为何那大夫说你是有夫之妇,不让朕给你换衣裳,不让朕碰你,那你说清楚,那大夫所言,不是真的,对吗?”康熙眼中的迫切,一直在表明,他希望,他也相信那是假的。
贞璎听了也很是奇怪,心中在想着:宫芸镇的人都知我与俊卿住一处,大家也定是在心中觉得我与俊卿是夫妇,所以才跟他这么说的,我不如顺着这假象,让他乖乖回宫好了。然后不由分说就脱口而出,“是真的,我早已嫁给了俊卿,不然宫芸镇的乡亲怎么都是凭着俊卿来找我的?”
康熙眼神划过的不仅仅是不可思议,还夹杂着失落,甚至是绝望的气息,他双手无力地滑落,身子不由得往后退去,“不可能,你骗朕!”
贞璎连忙双膝跪地,恭敬地给康熙行了个大礼,“皇上,民女恳求皇上,放过民女吧。”口气还十分坚定。
康熙看她这种反应,这种态度,咬紧了唇,饱含怒火地点着头,“好,朕就成全你,你就好生在云南,过你的快活日子。”
贞璎闻言,也是伤心地闭上了眼,但过不了一会,便恢复过来,站起身,“民女愿皇上,此生可以同我一样,找到真正的挚爱,然后,给她最好的。”说完含泪转头,也不换衣裳了,就直接离开了,头也不回的。
而贞璎才刚开门走出来,就听见里面传来的器皿摔落的嘈杂声音,定是康熙已然怒了,在发泄自己,贞璎停下了脚步,看向里面,眼里满是不舍还含着泪光,本想回去,但还是狠心转头离开,还是用跑,的因为她怕,她会控制不住,又回去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