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枕戈待旦(2 / 2)旗未动首页

孟勉仁显出不可思议状,道:“我只道姑娘人美心善,想不到尊师更是武功高深,今日多亏你们搭救。我们才能化险为夷。”王愈笑道:“孟大哥客气了,我今年也不过一十六,您长我十七八岁。叫我妹妹得了。”孟勉仁平生最喜欢和爽快之人打交道,不禁道:“好!我孟勉仁武功不精,人亦普通,今日有幸和姑娘相识,不如我们义结金兰,你叫我一声大哥,我叫你小妹如何?”

王愈当即回答:“那想必甚好,我王愈家中只有姊妹三名,我排老幺,自幼有姊姊关照,却从未有兄长关怀,今日却能和孟大哥这样的江湖好汉结拜,实在痛快!”

孟勉仁道:“好!我们今日便歃血为盟!天地在上!明月为鉴!”听到“明月”时,李妈分明看见王愈的嘴角抽了一下,但只道是她触景生情,没有多想。

二人磕了三个头,结拜完毕。孟勉仁这才开口道:“妹子,刚才那人你可识得?”王愈道:“刚才那人应该是扶桑人,扶桑是临海一国。却不知他是怎么到中原来的。”孟勉仁茅塞顿开,又从兜里掏出一张羊皮卷和一枚飞镖。把这些交给王愈,道:“我适才在岩洞里找到这张羊皮卷,然后又误打误撞开启了里面的机关,发现那扶桑人正躺在棺木板上呼呼大睡。这枚镖是从他身上搜来的。”

王愈接过一看,先是惊恐地脱口而出:“这不可能!”又仔细端详半天,面色凝重地道:“事关重要,大哥、李姨,小妹有事先走一步,灵峰乃本派重地,非本派弟子不得入内,下回若有机会再请二位把酒言欢。”

孟勉仁点点头,道:“妹子去便是了。”王愈应了一声,施展轻功走开了。李妈看她远去,对孟勉仁道:“他们师徒二人行事风格简直是一模一样啊。”孟勉仁爽朗地笑道:“江湖上闲人无数,最忌讳办事拖泥带水,风风火火有甚么不好!”

现在天色几近破晓,三人经历这一番生离死别都已是疲惫不堪,决定就在此地休憩一会儿再赶路。李妈弯腰探手把地上的碎石子扫开,缓缓地躺了下去,怀里抱着已经熟睡的李绝情。而孟勉仁则粗犷的多,直接侧身躺下,也不顾石子会不会硌着,不一会儿就响起如雷鼾声。

一会儿过去,李妈突然惊叫一声,吓醒了睡梦里的孟勉仁,他张开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地问道:“怎么了姊姊?”李妈急道:“咱们得回客栈一趟,我有个东西落在那了。”孟勉仁虽然瞌睡,却时刻不忘誓言。他一个鲤鱼打挺,拍了拍屁股上的土,起身便往客栈赶。

二人动作极快,不到一柱香的功夫,“江河客栈”的旗子便已可见,李妈急忙推开门对掌柜的说:“掌柜的,我是刚才的客人,我来客房取个东西。”掌柜的眼神有些闪躲,道:“客人,您的房子已经被一位客官占了,现在天色已晚,我不方便去...”孟勉仁将手拍到桌子上,大吼:“掌柜的!我看你开店不易,处处给你行个方便,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掌柜的忙道:“这位爷,您不是和那位白衣公子一起的吗,怎么...”孟勉仁不耐烦的摆摆手,道:“你别说那么多了,我和他散伙了!这房子你是开也不开?”掌柜的见这人神情可怖,来者不善。又担心自己的店铺安全,急忙大喊道:“小二!引这两位爷上楼去找那个鞑子的房子去!”

二人到了门口,李妈对孟勉仁说:“孟兄弟,你在这等我一会,我去去便来。”便敲了敲门,清了清嗓子,道:“有劳您开个门!我进来拿个东西!”房子里头的声音不耐烦的传来:“谁呀!”孟勉仁一听这声音熟悉得紧,大喝一声:“扶桑狗休走!”便抬起脚踹开房门。果不其然,床上坐着的正是祖卑荣,他正在洗脚。原来扶桑人和鞑子的话语都说不清楚,老板把他当成了一个鞑子。

祖卑荣一见是这个人倒也一愣,随后骂出一长串叽里咕噜的话,李妈听不懂,但也能感受到其中恶毒。祖卑荣抬起脚来把一盆洗脚水向孟勉仁踢去,孟勉仁躲过,笑着骂道:“你别再使什么阴谋诡计了,鞋子穿上出来和你爷爷再打过。”祖卑荣果然穿鞋,骂道:“真是鸡醺骑鹿。”

李妈听的好笑,知道他是在说“自寻死路”却也难忍脾气,喝道:“你这夷狗,死到临头还有这么多屁好放!”祖卑荣怒道:“无礼!”拿武士刀向李妈冲来。却被孟勉仁挥斧挡住。小小的一个客栈顿时充斥刀光剑影,热闹了起来。

只见祖卑荣刀法古怪,上斩下扫,但这次孟勉仁却不受干扰,他狂野的挥动斧头向祖卑荣砍去,祖卑荣见计策没有成效,也急忙低下头,掣过剑一个前滚翻,躲开了横扫。这一躲不要紧,躲到了李妈面前,李妈抬起脚来往祖卑荣屁股上狠狠一下,祖卑荣一个趔趄,摔了个狗吃屎。

祖卑荣受此奇耻大辱,转身对李妈怒目而视,突然他两眼放光,料是盯上了李妈怀里的李绝情。他大吼一声,伸手要抢婴儿。孟勉仁却看准这个机会,在他马上要触碰到襁褓时手起斧落。随着祖卑荣一声惨叫,一只鲜血淋漓的手落在地板上。李妈吓得一只手捂住了嘴,而怀里的李绝情也是哇哇大哭。祖卑荣跪在地上,刀也被抛弃在地上。放声大哭。

孟勉仁见样满怀歉疚地蹲下去对他说:“不好意思,我孟勉仁今日废你一只手,来日如果我们再遇见,我单臂和你打便是了。”说着又对李妈说:“姊姊,快去拿你要的东西吧。”李妈点点头,把孩子递给他,去床上摸索摸索,拿出一个大盒子。

就在孟勉仁左手抱着李绝情,右手拿着双板斧的这会功夫,祖卑荣突然用另一只手拿起武士刀,孟勉仁以为他要暗算,却不料他的刀刃对的是自己的肚子。孟勉仁正不解时只看他惨烈的大吼一声,拿起那把刀做势要捅。孟勉仁欲伸脚去拦,可他的刀很快。

突然,刀被一个东西弹开了,这一下不是孟勉仁所为,力道大的惊人,刀被打飞,祖卑荣的虎口震的发麻,孟勉仁知道不是这屋里人所为,转头向窗户看去,却见在窗户上站立一个人:

这人身材高大,双手垂下,左手拿着一把剑。身着粗布短衣,看面相年龄不过二十七八。可浑身气场强大,压制的众人面面相觑。

李妈突然想起夏逍遥也是一身粗布短衣,忙道:“夏大侠?是你吗?”

那人抖了两抖,似在冷笑,他开口道:“我不是什么夏大侠,你的夏大侠在我这里不如一只蚂蚁,哼!竹下,你是走也不走?”祖卑荣忙道:“好的!”便爬上窗户,那人施展轻功,带着祖卑荣扬长而去。一瞬功夫已然没影。

见他们远走,孟勉仁自言自语:“带着一个人还能有这般神速,这人武功在夏大侠之上。”李妈听了也很是吃惊:“在夏大侠之上?那得多难对付啊。”

孟勉仁点点头,道:“姊姊,此地不宜久留,你收拾一下,我们连夜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