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以西方为金,生意人更将金看成了生财吉地,喜居西方。
国都西城门外聚居的人口,也越来越多。西大营中许多军官的家眷,也安置在军营附近,渐渐形成了一个拥有几十户人家的小营村。
夜幕降临,一匹快马从大道上奔驰而来,转下大道,进入村中。来到一座大宅院门前,马上的年轻人轻身一跃,便稳稳落到了院门外的上马石上。
院门一开,便有三个幼童迎面跑了过来:“舅舅来啦,舅舅来啦。”
年轻人从怀中掏出一包点心,问道:“爹爹在家么?”
“爹还没回来。”三个孩子望着点心,流着口水。
年轻人将点心塞给了大些的孩子,摸着他的脑袋笑道:“宁宁,分给弟弟妹妹吃哟。”
下人过来接过马缰,说道:“夫人请二老爷过去。”
“知道了。”年轻人快步走向了后院。
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早就站在了房门口:“豹子,怎么才来,吃了么?”
“吃过了。回来跟姐夫说个事,今晚还得赶回去。姐姐派人去把姐夫叫回来吧。”
妇人将豹子让进房中,倒了一碗水,递了过去:“叫他干啥,别以为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托你说项,要到东面去打仗?”
豹子听了,讪笑道:“姐都知道了?”
妇人眼圈一红:“豹子,人心不足蛇吞象。他都是师帅了,还总想着打仗立功,心里哪有老婆孩子?打仗就是个把活人变成死人的事,姐可不想下半辈子守寡啊。小弟,这事你不能帮他。”
豹子放下碗,笑道:“姐这泪怕是白掉了,听公子说,这一回君上根本没打算派黑甲军东去,姐夫想去也去不成的。俺回来就是要跟姐夫说这事的,既然把话给姐说清楚了,我这就回去。”
妇人一听,破涕为笑:“真的?这可是个好消息。不过,姐的话,他未必肯信。你还是留下来亲口告诉他好,姐这就派人去喊他。”
妇人刚要喊人,却见一个仆妇跑到了后院:“夫人,大老爷派人回来了,说是要问问二老爷过来了么?”
豹子站了起来,笑道:“看来姐夫真是着急了。”
来到前院,一名兵士手牵战马,正在焦急张望着。一见豹子出来,赶快跑了过来:“二老爷,大营那里正在比武,黑熊快输给一个西边来的奴才了。大老爷请二老爷去教训教训那个小子,给咱齐国人长长脸。”
“哈,还有这等好事,走!”黑豹一听比武,顾不与姐姐打招呼,翻身上马,风驰电掣地奔向西大营。
西大营伙房大院之中,喝彩声,一阵响似一阵。火光之中,两道人影,仍在腾挪闪动,激战不息。
半个时辰过去,黑熊丝毫不显疲惫之象,一招一式,皆如翻江倒海、山倾地裂一般,气势逼人步云龙则是身手敏捷、轻灵如魅,让那黑熊招招落到了空处。
步云龙与人交手,大都干净利落,从未不拖泥带水不,象今晚这般久战不决的情形,还是第一次。
他本想耗尽对手功力,再将其一招击败。可这黑熊体力之强、功力之高、耐力之久,皆出乎预料。几次将他放翻,他都重新爬起再战,让步云龙越打越郁闷。
步云龙有把握在数招之内,将其击杀当场。但他心中却是迟疑不定,一则三师入驻此地,乃是客军,杀了黑熊,焦凯难做,自己也会有麻烦二则他心中隐隐有些不舍。黑熊虽说有些另类,可若将其置于军中,那就是一辆人形坦克,冲锋陷阵,锐不可挡。
让他为难的是,怎么能让这黑熊败而不伤。
他打得迟疑,黑熊却是打得毫无顾忌。这黑熊以前只道自己的鼻子不禁打,今晚才发现,腚上还有一条禁不住攻击的暗沟。
只要对手向身后一转,他立刻腾出一只手大手护住屁股,赶紧扭身,引得场中笑声一片。
黑熊恼羞成怒,趁对手再行转身之时,双臂突然一弯,从背后将步云龙死死抱在了怀中。
房梁粗的双臂,有如巨钳,紧紧锢住步云龙的胸口,令他呼吸一窒。
主动投怀送抱,就是要近战胜之,他凝住胸腔之中的内息,双肘齐齐后捣,似是巨槌撞钟一般,发出咚咚的闷响。
黑熊被这巨力一撞,疼痛难忍,双臂不觉一松,步云龙双脚在地上一蹬,趁势跃起,双臂仰后探出,搂住黑熊那脸盆大小的脑袋,一个个背摔,将这三百多斤重的黑熊狠狠砸在了地上,震得案上的饭桶都微微跳起。
“好!”院中传出震天的喝彩。
黑熊四爪朝天,仰躺在地上,喘着粗气,全身如同散了架一般。他挣扎了几下,竟是连翻身都翻不过来。
史玉柱扯着嗓子喊道:“黑熊吃尿饭!”
院中兵士一听,兴奋地应合起来,齐声大喊:“吃尿饭!吃尿饭!”
焦凯摆了摆手,场中安静下来,他走到许平近前,说道:“许大人,既然胜负已定,你看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