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襄道:“足道,倘若不是伤儿,适才我们在山下便已遭了毒手,当下唯有合武林正道之力对付百损道人,同来之时,大伙都公推宋无伤为武林盟主了。”
何足道笑道:“伤儿武德擎天,周姑娘足智多谋,与当年黄前辈相比也是不遑多让,有他们统领武林,我们便伏首听令,又有何不可。各位英雄,都请进山门。”当下携着无伤,向大殿行去。
那大殿玉虚宫依峰而建,殿后便是茫茫玉虚峰顶,殿前一块广场,十分开阔,两边旌旗排布,甚是齐整,旗下黑压压地站满了人,殿首上并排放着数张太师椅,右首椅子上端坐两人,正是白损道人与张桢,左面宫本、桑措二人赫然在列,张玉叫了一声“爹爹”张桢目光一聚道:“玉儿……。”值此之时,百损道人身后闪出一人叫道:“爹爹”,见一少女飘身驰来,正是灵儿,无伤心下喜极,当下疾步上前,与她紧紧抱在一起,无伤道:“灵儿,你去哪儿了,爹爹和娘亲都好想你。”
灵儿道:“爹爹,娘亲,灵儿也无时无刻不在想你们。”说着又和若男相抱,三人抱作一团,眼中戚然有泪。百损道人见着无伤领着大队人来,先是吃了一惊,心下渐平,朗声道:“灵儿,你忘了你生身父母怎样惨死在此人手中?”
无伤顿感她周身一颤,灵儿心中波伏难平,断难接受,眼前含辛茹苦的养父母,竟会是杀害生身父母的凶手,若真如此,自个岂非认贼作父,大逆不道了,一时心如刀绞,凄声说道:“不,不会是爹爹……。”百损道人道:“灵儿,此人为得无相神功,欺你年幼无知,惺惺作表,实是道貌小人,你可千万不能受他迷惑了。”灵儿失声道:“不,师父,不会是爹爹,你一定是弄错了。”百损道人道:“灵儿,你爹娘之死,师父深感痛心,你若下不去手,师父拼上这条老命,也会替你报仇,你且回来,快到师父身边来。”
灵儿只觉事情原委尚未弄清前,不好再与爹娘相见了,她轻轻推开二人,心中愁肠百结,又走到何足道、郭襄身旁,相问道:“郭掌门、何前辈,你们都是武林前辈,一定知道我爹爹司空鉴,亲娘何映姿生平之事,他们是怎么死的,是被谁所杀。”
何足道道:“灵儿姑娘,你爹娘一定不是伤儿所杀,至于你爹娘生平……。”见他长叹一声,灵儿又道:“我爹娘怎么了……,前辈你快说……。”郭襄道:“灵儿,你与伤儿、若男相处日久,难道能不辨真伪,受那百损道人盅惑,伤儿他绝不会做出此事。”
百损道人道:“灵儿,休听他们胡说,若非他所杀,宋无伤身俱你爹爹毕生绝学,又作何解释,何足道与郭襄二人自来争强好胜,当年就自负武功天下无敌,硬闯少林,欲夺密藏于少林的九阴真经,这些人原本沆瀣一气,岂能有一句真话?”
何足道道:“百损道人,你休要血口喷人。”想到自个当年血气方刚,非要争得天下第一的名头,只身前往少林,又与郭襄相遇,思及于此,竟又无言以对。
众人听罢,一时哗然声起,灵儿自与百损道人上到昆仑,已私下里问过许多人爹娘生平,可司空鉴、何映姿已历故两百余年,当下存世之人,如何能知晓,那些受百损道人胁制,又居心不良者,难免添油加醋,剩下稍有良心知者,只是闪烁其词,拣些不相干的客套话说。灵儿见着无伤等人,心下本来极喜,便欲当面问个究竟,竟又无果,不由得心乱如麻。
忽听得一人笑道:“哈哈,百损道人,我看你这道号“百损”二字还不够精妙,不如叫“打屁”道人得了。”何足道见有人出来打他的浑场,呵呵一笑道:“孟蟾王,此话怎请。”
孟飞笑道:“这人狗嘴里吐出不象牙,好话没得一句,只管胡说八道放臭屁,不是打屁道人,又是什么?”人群中有不少人虽受他所制,却非心甘情愿归服,也不由得呵呵一笑。百损道人眉心一蹙,见他大庭广众之下,肆无忌惮,当面冲撞,心下极是不快,一时强忍恚意,喝道:“武林之事,岂容你魔教中人在此罗噪,哪位英雄,将这魔头毙了。”当即有数名长者站出应道:“遵命!”这些人都是各派掌门、高手中间受盅之人。
灵儿急道:“师父且慢。”百损道人听她唤声师父,一时气消了大半,闻她语声笃定,当即摆了摆手,示意退下。灵儿拉着孟飞手道:“孟前辈,你一定知道我爹娘之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