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75章 文学|3 2(1 / 2)国师,你丫闭嘴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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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温炉搭上了桌,一件件食材丢进肉骨头炖好的汤底里香气扑鼻。

顾欢拉长了脸坐在稍显拥挤的八仙桌前四方桌子挤了五个人,让他很是不习惯,更叫他不舒服的是,那个叫做祝小鱼的姑子已经将竹筷往汤锅里头瞎搅和。他皱紧了眉头,毫不掩饰脸上的不快。

顾柔对顾欢的情绪视而不见笑着对几个姑子道:“咱们开吃吧。”刚拿起筷子便听得耳边传来国师的声音:

顾柔放下筷子,应道:这些日国师忙于处理军队重新整编的事务两人自回洛阳以来还未见得面。

顾柔刚说到此处,思绪便被旁边的一声尖叫打乱。邹雨嫣惊叹:“这么辣怎么吃?”

顾欢淡定自若地往汤锅里撒辣椒碎,言语间颇为挑衅:“温炉便是要吃辣的,我喜欢怎么着,这是我家。”他一边说一边撒,俨然辣椒不要钱的大方气魄一碟辣椒碎迅速倒了个底朝天。

顾柔和向玉瑛傻眼地在一旁看着。心中又传来国师的声音:

顾柔叹了口气,看见顾欢拿起第二碟辣椒碎,汤底在他手下迅速变红。

国师正在用饭听到这里停下筷子问:

邹雨嫣忍无可忍,她压根不能吃辣,顾欢这么做,分明就是宣战。她抄起一碟酸梅酱,大声道:“这么吃辣,小心麻了舌头,来点酸的给你开开胃。”酸梅酱整碟倒了下去,汤汁从橙红迅速变成紫红色,冒着酱油似的热泡。

祝小鱼看着好好的一锅食物被佐料所摧毁,大为心痛,还抱有幻想地夹了一条白菜放嘴里尝尝滋味,才吞咽下去,她的脸色也像汤底一般红了紫紫了黑。

顾柔捂住了额头,她已经没力气去教训顾欢了。可恨方才把后厨的食材全部端上了桌,是一点儿也没留。

顾柔前言不搭后语的回答,让国师微微有些奇怪,不过他并不急于询问,只是道:

国师说着,吩咐侍立一旁的宝珠和银珠:“再添一对碗筷。”

没一会儿,顾柔便领着向玉瑛和祝小鱼赶到,国师又命宝珠再加两副碗筷、四道热菜他坐在桌前迎客的时候,把向玉瑛和祝小鱼都惊呆了原来顾柔家隔壁住着大宗师?

原来国师虽然平安回城,然而他知道云晟并不会就此干休,于是回府稍作安顿之后,又搬来顾柔隔壁居住,亲自盯梢以防意外。

三人吃过饭回家,顾欢便跑来迎接,态度出奇地好。他将顾柔拉倒墙角,解释了一通:

顾欢之所以如此记仇邹雨嫣,全因为那墙根新栽种的白牡丹,乃是他在太学中所拜的师父康博士赠予,康博士乃是围棋国手,他指出顾欢棋路过于激燥的缺陷,要他从养花种草中修养心性,感悟沉着静心的道理。

结果顾欢道理还没感悟出来,就被这群嘻嘻哈哈闯进他家的姑子们惹出一肚子火气。

“姐,饭也吃过了,你快将这几个女人撵走吧。”顾欢央求道。

顾柔心想,那也不该对我的朋友无礼,她好不容易招待一次玉瑛她们,顾欢这小子倒好,当面给人难堪,多下她面子?顾柔在白鸟营已经是个屯长,当官儿的哪还能没点腔调,于是冷哼一声道:“女人怎么得罪你了,你姐也是女人,娘也是女人,你还看不起女人了?”

顾欢急忙道:“哎唷我哪里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她们三个人在,我睡觉也多有不便……落人口实,再说家里也没这许多地方给她们哪。”

对哦,这倒提醒了顾柔。她略一思忖,方法有了:“没地方可以腾嘛!这样,你把屋子腾出来给玉瑛她们睡。”

什么?!顾欢气炸了,那他呢?

“你去隔壁同大宗师借宿一宿吧。”

就这样,裹着一条薄毯子的顾欢在春寒料峭的三月被顾柔轰出了家门,他离开小院,愤愤不平地回望了一眼身后的屋子里面点着灯烛暖意融融,还时不时传来女孩子们的欢声笑语,这把他糟糕的心情映衬得更凄凉了。

无处可去,顾欢敲开了隔壁的院门。国师和这个小舅素有些不对盘,同他打过招呼便准备上阁楼歇息,顾欢却像是怏怏不乐的小狗,在下面仰着头问:“你能陪我稍坐一会儿么,姐夫?”

这一声姐夫算是拯救了他。国师听得很顺耳,而且,他回头看时,顾欢那小子露出可怜巴巴求助的眼神,算了,他便不计前嫌地停住了脚步,且听一听这倒霉催的小舅子说些什么。

顾欢一诉起苦来就没完,他从自己如何匆匆跟康博士请假回家,一直讲到邹雨嫣她们折了他的牡丹花,还扯上了八百年前的旧事“姐夫你记不记得你刚来咱们家那会,我姐也是处处偏心你,帮腔你。”

“记得。”国师微微点头,他怎么会不记得。提到这个,还显出一丝温和笑意。

顾欢忿然道:“我姐怎么总这样,处处先帮外人。”看见国师眼神不对,赶紧补充道:“你现在是我姐夫了,当然没什么大不了,可是她带回来那些三姑六婆有多聒噪,我姐居然为了她们将我扫地出门我是她唯一的亲弟弟啊!”说罢气闷至极,四下望了望:“姐夫,你这有酒没。”

国师双目微移,示意宝珠取酒来。

二十年陈酿的西凤酒开了坛,酒香飘满整个客厅。顾欢不识珍馐地一口口牛饮着,大口对国师吐苦水,他觉得阿姐许多事瞒着他不同他商量就比如父亲顾之问的事情在洛阳有些奇怪的传闻,可是顾欢问顾柔,她却什么都不说。

顾欢感慨,如今在家里头,恐怕只有后院养着的那几只鸡地位比他低了。

国师一面陪他喝,一面耐心地听他发牢骚。

顾欢酒量不好,此刻很有些忘形了,他叹了口气,很认真地问:“姐夫,我羡慕你们修道之人,孑然一身,自在一人,落得一身的清净。你说,女人是多么聒噪啊,我又何必要自寻烦恼呢?”

顾欢这里,指的是季先生,季先生是他的启蒙恩师,和他情同父子,他也一直对季先生敬爱有加。可是他最近发现那季先生的女儿对他有意,这让他不知如何处置,于是烦恼不已。

顾欢一杯接一杯地喝着,脸颊涨的紫红,天地都在旋转,他嘟嘟囔囔道:“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姐夫你说是不是。”

国师道:“最后一杯,喝完去睡了。”他话音未落,顾欢便咚一声栽倒在桌上。

宝珠银珠将顾欢搀扶走了。国师一个人在桌前坐了小会儿。

他的睡意被顾欢赶走了,这会儿,客厅前方敞开的门扇外,疏疏朗朗的月光照着院中的梧桐和假山石,风吹着矮灌木沙沙作响,夜色清凉渗透。

顾欢道是女人聒噪,他也曾那么觉得倒不是仅仅只是女人,而是人。有人的地方便多纷争,于是尘世喧嚣,极是无聊。但有了小姑娘,这一切便都不同了

今晚的月色依旧很美,倘若有她在的话,应当会更加美丽吧?

他正随心所欲地想着,忽然卫士通传,又有人来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