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迪南看着她如同一个从地狱走出的恶魔,瑟瑟发抖地抓紧了手里的东西忍住后退的冲动,这时他又听见她如释重负般的声音。
“还好才这点人,要是人再多几倍,我就完了……让我歇会儿再走吧。”南经知道人类军队外反动势力的实际兵量,她要把他们全都拉出来削掉。
她说完没有看过斐迪南一眼。
斐迪南轻轻退到一个柱子旁悄悄向莫林发布“请求支援,多派人手,不容小觑,一举拿下”的消息。
南经装着一副孱弱的模样靠在一边闭目养神,方柔柔在旁边担心她紧张地不得了,其他三人心里知道又不好说,只能默默地看着方柔柔傻乎乎的样子。
等了二十多分钟,南经察觉到了靠近的大量士兵,在虫族感知里大致计算了数量,差不多是反动势力的三分之二。这些消灭掉,军队外的反动势力也不可能再起来了。她睁开眼,眼中精光让方柔柔呆住。
南经看着天边靠近的黑压压的战机,缓缓站起身。
斐迪南趁着对面降落,在混乱里钻进了自己的选择方向,和从中央派来接应的人员正要交谈,猛然感到从天而降一片威压,仿佛天穹漏洞,光芒倾洒。他在最后的自制力里放眼望去,整个广场千名士兵和他一样不受控制地跪匐在地。
他们感到被禁锢般的全身被放松了颈椎,于是纷纷潜意识地抬起被压低的头颅,映入千人眼中的是伫立在人群前南经的冰冷脸庞。
她如天人降临,光芒从她向四周射去,她站在光芒中央,冷冷的视线越过众人头顶,她感到这才是她的模样,这才是光的觉醒,所有对光的应用一股涌入她的脑中。
在南经身后的周康、杰西、张容平和方柔柔,四人没有受到光的影响,看着女帝般的南经,呆呆地震惊着,然后听见南经来了一句。
“带了乘车卡的,把你们的乘车卡放我脚下。”
三个男人翻着白眼,内心:得,还是个逗比。
南经看着脚下的一堆乘车卡,满意地放下心,再抬头看了他们一样,淡淡地说了个“死”字,俯身捡起血泊中卡堆顶上干净的乘车卡,转身抛给身后满眼恐惧的同伴一人一张。
平静淡然的她,身后尸体遍野。
她没有畏惧,她感到他们都是蝼蚁,死在她的手下是他们应有的归宿。
收回了耀眼的光芒,南经抓着几张乘车卡,担心没钱所以多拿了几张,回头瞄了眼那片修罗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但她想到两飞机被他们害死的人,鼻子冷哼一下,死是他们必须的。
“我悟出光了。”南经还是对四个同伴又解释了一下。
张容平结巴地回应:“看看看出来了……”
“走吧走吧,先一起走,你们去安顿,我回去把南离的复制灵魂偷出来。”南经朝他们挥挥手,轻快地踩着一地尸体向前走,经过还睁着惊恐双眼的斐迪南尸体,她低低叹口气,蹲下覆上了他的双眼。
走到城市普通人之中,大街上人来人往,南经的脚步却猛地一顿,身边的周康和杰西惊慌地扶住摇晃目眩的她。
南经晃了晃,扶着额头站稳,对他们淡淡笑着说:“没事,还可以走。”
说罢,她便一步三晃地向站台走去,周康四人紧张地跟在她的身后。
她感觉自己的脑子里仿佛有光照射着一片黑暗中的昆虫,她看到无数恶心肮脏的虫子在光芒中挣扎,而光的那片区域也在被拼死靠近的虫子点点占领。
在站台刷了卡上车,他们给南经找了个空位坐下后便被人流挤到后面去了。南经也不客气,双眼模糊地只感到屁股下好像是个椅子,把额头抵在前面靠椅上努力平复脑中的对抗。
她将眼睑浅浅打开,看着窗外平常人的环境,列车穿梭在高楼中,她看见经过的平台,上面有女孩挽着男孩快乐地逛街,妈妈吹给宝宝看的泡泡飘在窗上碎裂。
南经的眼皮渐渐耷拉,被脑海里的斗争折腾得昏昏欲睡,她感到光和虫子又想撕扯她的本来意识。
“这么年轻的小姑娘还坐着呢?起来给老年人坐会儿。”
南经的头顶被敲了敲,她迷迷糊糊还没从三者混乱的意识里醒来,接着她那虫、光、人大战的大脑里又传进那个年迈却有力的声音。
“年纪轻轻站会儿能要你命?还装睡?”
南经懵逼地被这个老大爷从那要命的意识争斗里唤醒,也不知道应不应该谢谢他,但是这样硬生生挣脱出来让她头痛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