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金山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失去了力气,向后一坐,整个人瘫在身后的躺椅上。
他被方笠洞穿腹部,露出一个大大的血洞,此刻那个血洞如一个泉眼,正汩汩往外冒着鲜血。
他要死了。若他不是气海境修为,没有这般强大的生命力,他应当早就暴毙。此刻他还在苟延残喘,却也难说是福是祸。
谢金山看了一眼方笠,发现方笠并没有补上一刀的想法。他便整个人缩在椅子里面,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方笠站在那里,有一种索然无味的感觉。他看看剑上的血迹,觉得让这些鲜血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有几分不妥,毕竟这个房子很是整洁,突兀多了一滩血迹还是显得太脏了。
方笠看见桌上桌布,便开口问到:
“剑上太脏,介意我用下桌布吗?”
谢金山喘着粗气,脸色蜡黄,汗水大滴大滴地从脸上落下。他此刻听见方笠这般礼貌地询问,倒升起一股奇妙感觉。
“你用吧。”
谢金山低声道。
方笠点点头,坐在谢金山旁边,用那桌布细细地擦着剑上的鲜血。
方笠用指甲抵着桌布,剔着剑上血槽里面的血液,一言不发。
谢金山还是瘫在椅子上,他丹田碎了,虽然不是很痛,但是却有一股难以压抑的虚弱感觉。
寂静半晌,他听见方笠说:
“你并没有天蚕软猬甲。”
谢金山扯着嘴角,在垂死的虚弱里面,露出一丝狡黠得意的笑容:
“有时候,大家觉得你有天蚕软猬甲这件事,比你真的有天蚕软猬甲还要好使。自从这个消息泄露出来,十年了,没有人想着暗算我。”
方笠看着眼前这个面色蜡黄的肥胖老者,道:
“可你要是真的有天蚕软猬甲,今天也不会这么轻易地死在我手里。”
方笠将擦净血液的剑收回剑鞘。
他看着谢金山,面上仍是没什么表情,但是眉宇间分明有几分不解:
“你有很多灵石,足够你买十件软猬甲。可是我看你用的法宝,都是便宜货。你的灵石都用到哪里去了?”
谢金山看着眼前这个有几分疑惑的杀手,艰难地笑了一笑:
“我很少用灵石,它们都被我藏在各个居处的角落里面了,大概有几千万颗吧。”
方笠挑了挑眉毛。
他没想到,这个可以称得上是古蛮城富豪第一的谢金山,竟然是个如此吝啬之人。
方笠看着眼前这个人,略有惊讶道:
“你修了这么多年的仙,怎么还跟个乡下地主老财一样?”
谢金山看着惊奇的方笠,扯着嘴角自嘲一笑:
“人心的修炼是缓慢的。我们这些人修了几百年一千年,该贪财还是贪财,该好色还是好色。你说我们这些年活到狗身上了,倒也没错。”
他自觉将死,话却多了起来。
“不过要是真这般说,我倒有几分不忿。”
他将要死去,说话无力,讲完一句便要歇息一会。方笠并不打扰他,只是在一边看着。
“我小时候,家里面很是贫苦。我爹是个烧砖的。我娘很早就病死了,其实也不是什么重病,就是没钱治,一直拖一直拖,就死了。”
谢金山神智已经不算清醒了。他说话颠三倒四,想到哪说到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