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荇扁扁嘴：“好，就听你的。”

全邯从苗子墨身边站起，走过来，神色似乎很狂躁，便将在场一位其他村民手里的枪一把夺下，扔给安鸣：“成全你，死个痛快。”

安鸣低眸瞧一眼砸在胸口前的手枪，没动，隔了一瞬，他看向一侧的阿荇：“小姑娘，不如你来？”

阿荇挑眉，顿了下捡水果的手，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暗处的江客眯紧眸子，虽然她眼下所处的位置漆黑不清晰，但她总觉得，安鸣应该知道她在这里。

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安鸣眼神不定地又往实验室的各个角落看了一眼，似乎在搜寻什么。

他喘了口气：“你做不做？”

阿荇嗤笑，随后站起身，捡起撂至一边的手枪，走过去，漆黑的枪洞直指安鸣的脑袋：“警察同志，如果你现在还是个健康的人，我一定会有一万种方法折磨你到死，只不过很可惜，你已经变成了废物。他们大人的这些手段还是差劲了些。”

安鸣半阖着眼，唇形微动，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嗫嚅着唇瓣说了句什么，之后，砰地一声枪响过后，眉心正中一枚子弹，人彻底失去了气息。

江客赤红着双眸，一股从未有过的窒息感此时正如一双无形的大手，穿过她的骨血，紧紧扼住她的心脏，一寸寸碾压她所有感官的神经末梢。

耳畔陡然传来一阵强烈的耳鸣，纷纷扰扰的嘈杂声裹挟着凄厉的呼救追风逐浪般袭入她脑海，那些曾经被她沉入心底的肮脏画面再次从记忆中被翻了出来，一点一滴汇聚一股巨大的山川洪流，横冲直撞地冲击着她的情绪感知，叫她怎样也无法摒除。

然而，事情还没有完……

“怎么？这点东西就承受不住了？”

陈愫嘲弄的嗓音一下警醒了江客。

紧接着，透明幕帘后又冒出两名被蒙着脸，五花大绑的人出现在实验室大厅。

两人是被人抬着重重摔到地上的，咚咚两声沉重落地的声响，就像在扔没用的垃圾一样。

江客陡然睁眼，对方不用摘掉头套，她也能从身形上判断出被绑的两人，一个是殷乐，一个是殷华。

殷华和殷乐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口，江客只能听到她们在头套下发出呜呜的呜咽哭腔。

他们抓了她们母女两个来做什么？

江客斜眸紧盯陈愫，期望她能给自己一个答案。

陈愫低笑：“阿苋，你这是什么眼神？她们母女两个一直侥幸逃脱，我已经给足她们机会了。可惜殷华不仅不中用，还妄图搜集证据，向外传递消息，这些日子以来我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早就陪她们玩够了。如今，失去利用价值的东西，不值得再利用。”

终于意识到什么问题，江客又要奋力去挣身体，然而不仅没有成效，反倒再次换来陈愫的威胁：“你要是再不管不顾地动，我就把那群孩子都弄死，而且是用最凄惨的方式。阿苋，妈妈发现你变了，变得有情感波动了。你应该高兴，这些都是妈妈的功劳。”

江客怒不可遏，因着被威胁，只好不敢再动。

她被陈愫拉到大腿上，牢牢禁锢在陈愫怀里：“阿苋，你给我好好看清楚，你想走那样的路，就得承受身边人一个一个人痛苦地死去，而你自己对这一切都无能为力。你一贯自傲自负，但在没有能力的事情面前，你和他们一样，如同蝼蚁一般，没有任何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