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有毒,可以见血封喉。
月光流泻,秋风落叶中,有位一身着杉子衣的女子出现在门口,她的衣服只有三种颜色——白色、黑色、红色。
白色勾勒出牛角一样的匕首。
黑色勾勒出魔鬼一样的头颅。
红色勾勒出鲜红飞溅的鲜血。
一双腿结实而修长,她的腰小而慢摇,她的胸像是烈阳也无法融化的两座雪峰,她轻轻地推开门,背后的弯月照着她的后背,她的影子遮盖住了庙宇中的光亮,黑色的影子像是魔鬼的黑眼将泥香和李嗣源吞噬。
“你是谁?”
“也许你再仔细看看我,你就不用我告诉你我是谁,你就已经知道我是谁了。”
这女人年纪约二十岁,也是如花的年纪,但是她说出的话像是一个经历了人世间的生死别离的人。
李嗣源和泥香都目不转睛的盯着这个女子,仔细打量着。
穿着如此诡异的女子,李嗣源一向非常看好,纵然是要杀自己的敌人,他也非常看好:“你是月影轩的人?”
“好眼力!”
泥香可能早已想到这个女子就是月影轩的人,不过这个人的身份和来历她一定让李嗣源自己轻口询问,因为这对李嗣源来说,那可绝对是一个好机会。
好机会?
李嗣源一定要在这个女子身确定刺杀他的人是谁?这个人是不是李存勖?
想想,自从被庄宗李存勖调任为成德军节度使,转移镇州,那庄宗早已开始荒废政务,近几年颓势越来越明显,前后诛杀了郭崇韬、朱友谦两位有功之臣。
当然,也从这个时候,因李嗣源功高盖主,庄宗李存勖再命朱手殷对他进行监视和暗中刺杀,而到目前为止,对此事,他也只是猜测,为了证实这一切如他自己所想,这次的西北蜀地之行,就是为了要确定是不是朱友殷顾命月影轩对他展开刺杀。
“月影轩虽然在江湖没有名气,但是它作为以刺杀为营业的门派,它的存在,也是如给整个江湖武林,乃至天下增加了一道魔鬼式的阴影,若是蜀地人感觉如此、那么想必天下人亦是感觉如此!”
听了李嗣源的话后,这个女人依然是不为所动。
为何不动?
可能是因为她也是月影轩的人罢了。
月影轩是一个做杀人生意的门派,所以他们只会让人哭,不会让人笑。
是的,每次杀一个人以后,他们都会亲眼看到对方的血流在地,等到冷了以后,才会离去,而他们这样做并不是怀疑自己的剑法不够高明,而是他们想看看这些血流在地的时候能有多热、冷了以后它该有多冷。
每次接到轩主的命令以后,他们的神情就像地流淌着的血,热情豪迈。
同样,每次完成了任务以后,他们的神情也如地冷却凝固的血,透着刺入心扉的冷意,这种对生命的亵渎也正昭示着生命的脆弱和无力。
只是,他们早已看惯了这所有的一切。
走近李嗣源和泥香,并不是为了和李嗣源说几句话,也绝不是因为之前月影轩的人没杀得了李嗣源,此刻趁其不备来再一次进行刺杀,她只是来看看这个躺在地的月影轩的叛徒。
叛徒的血还是热的,所以她还没有走,她要等这个叛徒的血完全冷却了以后,她才肯离开。
她站在门口,一动不动,晚风冷冷吹着她的秀发,她的秀发飞舞了起来遮挡着她那美好的容颜,只是她没有吭声。
“你为什么不说话了?”
李嗣源想要问问她为何要杀人灭口,也想问问是不是朱友殷顾命他们月影轩对他进行暗中刺杀?
不过,这女子并没有理会他,她只是看着那叛徒的血一滴滴流淌在地,直到那血凝固以后,她才要转身离去,但是她刚走出这个城隍庙,在她的面前才多了一个人?
“你干什么?”
看着站在她眼前的人,眼神中赫然多了一些迷茫和迷惑,因为她总以为这个女子在这么短的时间绝对不可能站在她的面前,何况刚才她是站在在庙宇内,而庙宇也只有一扇门,她是如何瞒着自己的眼睛出了庙宇站在她的面前?
这是她不解且迷惑的事情。
“告诉我,是谁在背后指使月影轩对那位李公子进行刺杀的啊!?”
叛徒的血已经冷却凝固了,现在她要离开,那么谁也无法阻止,不过这都是以前的事情了,这一次她想就此离开,简直就是妄想。
现在,站在她面前的可是泥香,她绝对不应许一个有杀人嫌疑的凶手就这么从她的面前离去。
刚才泥香忽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她现在纵然没搞清楚那到底是为什么,但是她心里明白自己这一次绝对没有能力飘然离去,所以她一动不动的站在泥香面前。
“请问,我凭什么告诉你?你又是谁?”
泥香看着这女子,一怔,转过身背对她站立,缓缓说道:“对不起,我不能告诉你我是谁,因为告诉了你,我怕吓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