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汹粗略估计了下，对面的贼军人数不超过三百人，算不得太多，这让张汹心中大定。若是太多了，恐怕真要栽在此处。

“你们怕不怕。”张汹盘腿坐在地上，随口问身边的部曲。

部曲皆称不怕。但说话毕竟没有以往那么利索，脸上的表情也很是丰富。

张汹理解他们，初次上战场产生惧意这是人之常情，他早就说过自己这支部曲队伍没有见过血，没有受过什么历练，战场上杀人不是谁天生就会。此次，就是绝佳的历练机会。

“此次战斗，我们不能失败。杀人有什么好怕地，你们都是有本领的人，我和二弟教给你们那么多招式，终于可以用在真人上，这是考验你们水准的时候。”

“上战场不必单挑，靠的更多的就是一种气势，绝不能胆怯。狭路相逢勇者胜。都是一爹一妈生出来的，难不成他们有三头六臂吗？”

“上战场不能犹豫，该朝脑袋上砍的，就要毫不犹豫地砍下去。一把矛，那边能刺，就往那边刺，不可产生什么刺不下去的心态。”

张汹不知道对面何时要出动，他抓紧最后的时间，给部曲们传授经验。他像极了给快要上考场的考生反复叮嘱的老师。

该交代的都交代地差不多了，张汹才开口对潘璋说道：“此次南下，逢了贼匪，没想到连累了潘兄。”

潘璋正在擦着他的刀，他眼皮一抬，大笑道：“张小兄弟，你何出此言，区区贼匪而已，何谈连累二字。”

张汹知道他不害怕，大喜道：“等会开打，恳请潘兄和我一道先行拿下那两名贼酋。”

张汹嘴巴努了努。潘璋点点头，“这有何难。”

……

那边的坐在树下的昌豨和孙观也恰好看着他们。

昌豨无视对面投来目光的任何用意，或是怨恨，或是害怕，或是蔑视，他都不管，死人的眼神为何要看。

“婴子，他们倒是淡定得很啊。”昌豨岂能没注意到，对面之人有的还在笑。

“或许是看开了吧。”孙观随口这么解释，而后眼神放在了对面那个主将身上。

叫他感兴趣的是，这名队伍的主将如此年轻。他身材高大，相貌不俗，握着一杆长枪，实在叫人惊讶。

“昌霸，待会开战，务必小心。我有一种不好的感觉，我发觉我们的兵带得太少了。”孙观的这种感受不是没有道理，那个年轻人的表现和之前遇到的蓝衣人截然不同。

“婴子，”昌豨不满说道：“我们人数要多过对面，这样还打不过他们，我们也就不要出来混了。和商队打了这么久的交道，我还不了解他们吗，别看他们现在毫无反应，待真正打起来才知道就是一群废物，挨不了我们弟兄一刀就跪下投降。”

“大概是我弄错了，”孙观很快纠正自己刚刚的想法。他们是泰山兵，天底下最为骁勇善战的兵勇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