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七章 分道扬镳(1 / 2)三国恩怨录首页

夜空星斗璀璨,斑斓夺目。房子县城被天上一片星河洒落的光辉覆盖,密密麻麻的星点,闪着若明若暗的光亮,那般清晰可见,整座城好似置于云端。何曾有人见过一年八百年前的星空,如今行走在街上的张汹却侥幸看到了。古人早已作古,银河依旧是那片银河,何时才能回得去自己那个时代,张汹有时候会突然想起这件事。

城里的夜晚很是宁静,几乎没有多少声音,各门各户早早熄灭灯火,做夜里该做的事。

张汹回到客舍,简单吃了一些干粮,便倒在床榻上。每逢夜深人静他便会想东想西,只是赵云离开后他便想得久一些。张汹在这里衣食无缺,与旁人交流无碍,却终究不是这时代的人,思维理念隔着千年之距,有着天壤之别。

比如他没有了熟悉的网络,比如有些话他不知道向谁说,要斩断近三十年现代社会的生活模式,彻底融入这个时代,短短一个月又怎么能够实现。到底还是寂寞两字在作怪。

倦怠侵蚀他的双眼,使张汹不知不觉中沉沉睡去。

快马加鞭,星夜奔驰,夜路尽管黯淡不明,一白袍男子宽肩挎一把长弓,马肚挂一杆银枪,还是义无反顾在这路上驰骋。哒哒的马蹄声在野地里回响不断,蹄子踏起的扬尘泥土飞速抛于身后,快如疾风,似乎连星光也追不上他。

拂晓,跑了一夜的马儿速度慢了下来,赵云此时早已全身是汗,同坐下的马一样疲惫不堪。

赵云举头含着期满神情眺望北方,口中喃喃自语道:“常山真定,我回来了。”

此番投奔公孙瓒之前,赵云首先想着顺道回一趟家乡,真定早已没有他的爹娘,却还有他所挂念的人。

天敞亮之后,前面山的形状在他眼前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熟悉。赵云认出这山的样子,知道真定就在前面不远处。他轻轻拍着马背,想要赶快些。

不过,赵云警觉地探查到一丝异样,也许是常年与兵器为伴使然,他隐隐约约从前方听出嘶喊、兵戈交接之声。越走越近,声音越来越真切,直到目力所及,他赫然看到影影绰绰握着刀把的人群,他们大多头戴黄巾。

赵云心中大急,这戴着黄巾凶神恶煞的贼人不是黑山军又是何人?

自从袁绍领冀州牧以来,就为巩固地盘,多次与黑山军作战。不过黑山军首领张燕却是一个不俗的人物,知道趋利避害避强击弱,虽然帐下兵杂粮少,但胜在灵活多变,一旦情势不妙便躲入太行山中。偌大的太行山脉山势险峻,横密纵深,袁绍大军不能轻易进驻。就在这样一段时日内,黑山军无法遏制,遂搅得冀州并州鸡犬不宁。

初平四年,袁绍与黑山军展开一场恶战。趁魏郡兵变之际,于毒率领黑山军占领冀州治所邺城,劫掠财宝绢帛。不过也就这样,黑山军一改往日严肃谨慎作风,贪心大起,竟然不知进退与袁绍大军展开争夺城池战斗。袁绍捉住了黑山军弱点,于是设伏击败于毒,斩杀万余人。自此黑山军摄于袁绍军威,不敢再大肆攻掠县邑。

时至今日,太行山周围县城多数安好,此番情况已经有五年没有遇见。

真定县外的赵家村,正在被一股黄巾军余孽袭扰。

一位青年男子手里的一把长枪舞得虎虎生威,枪尖在手腕灵活的翻转之下,飞速旋转迁移,在空中画出道道残影,漾起朵朵金花。他每一出手,枪尖必定刺穿一个黄巾贼的身躯,顺势抽出的时候带出一蓬血泉,洒到地面或是溅于面部衣衫。

眭固大怒,何曾见过自己弟兄在一人手里死伤如此惨重。连忙招呼更多兵力将其团团围住,自己也不与乡民厮杀,提刀朝青年男子方向过来。眭固已经看出此人勇武胜于常人,整个村子的人皆尚武,但均没有此人武艺高超。若能先将其攻杀,其余也就不足为惧。

夏侯兰又一枪刺出,一名贼子凄惨喊叫一声倒地身亡,在他身边已经躺下有七八具死尸。再挥动枪杆时,枪杆似乎比先前沉重几分,凌厉的招式变得略微缓慢,刺出的力道愈来愈弱。而贼人也已感觉到夏侯兰的可怕,层层围拢,四面出击,如此一来夏侯兰难以脱身,只能使出浑身力气。

眭固瞧见夏侯兰力竭气衰,一提缰绳,傲慢喊道:“白脸小儿,看你爷爷我来战你。”

眭固使一把宽厚大刀,逼近夏侯兰时狠狠朝其脖颈砍下。夏侯兰眼睛一闪,见眭固的刀又快又疾,本能将缩回,挡于面前。

“铛”。刀枪相交迸发出巨响,这居高临下、力大势沉的一刀,加之马匹的助力,夏侯兰只感觉双臂发麻,虎口绽裂,浑身上下的骨头都要应声而碎。夏侯兰连退几步才站住身形。

见此情况,背后早有露着尖利獠牙的贼子顺势偷袭,想要补上一刀,结果夏侯兰的性命。

好在夏侯兰也预想到此种情况发生,反应迅捷,一招回首望月又快又准直刺偷袭者的咽喉。不料偷袭的贼子不止一人,夏侯兰还未来得及抽回长枪,右臂挨上了一刀。

衣袍转瞬间被鲜血染红,整个右臂却是不痛,一阵酥酥麻麻之感。夏侯兰再想出手,顿时酥麻之感便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钻心的剧痛,血流得更多,顺着手臂流向手掌,血红的手掌一片通红滑腻,捉不住枪柄。

然而眭固调转马头,重新朝其奔来。眭固舌头舔了舔嘴唇,眼睛爆射出一道凶光,兴奋地喊道:“受死。”

失血的缘故,夏侯兰头脑有些不清晰,力气也快速消退。那快速奔来的贼子主将想要夺走他的性命,可是夏侯兰自知自己无法再反抗了。他提不动枪,软绵绵的右手失去了知觉,连番恶战耗尽了他的气力。

看着死亡飞速临近,他不光想到自己的头颅如何落地,尸体如何被人凌辱。也想到自己的尚躲在家中的爹娘,想起以往那些事。他自嘲地笑道,那时我多学习武艺也不至于如此地步。只是可惜,已经晚了,自己性命走到尽头才想起这些,真的太晚了。

夏侯兰已经闭上眼睛,他没有勇气面对砍向他脖子的刀,好在他听闻这样的死亡方式极其干脆,只会有片刻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