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郝仁心中余火未消，又泄愤地踢了冯大壮两脚，然后才作罢。

而就在这时，一道纤细的人影突然从后面窜出来，想要逃出去。但她又怎么快得过郝仁，只见他剑步一动，下一秒便擒住她的肩膀。

“姑娘想去哪里？”

被抓住的瞬间，杏华差点被吓到大小便失禁，她径直跪在地上，不停地哀求道：“啊，不要杀我！”

“看着我的眼睛！”郝仁沉声道。

“眼睛？”杏华一愣，抬头看见一双梦幻般的眼睛，下一秒便失去六感。

郝仁看着她的眼睛，唱催眠曲似的念道：“你之前看见的都是假的，一个蒙面土匪打晕了你，是他杀了冯县尉！”

杏华瞳孔无神，也跟着念道：“一个蒙面土匪打晕了我，是他杀了冯县尉！”

见催眠的效果不错，郝仁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先将这个无辜的妓女放到桌上，之后又风度翩翩地从墙角离开。

半个小时之后，冯县尉遇刺身亡的事被人发现，一同被发现的还有一个昏迷的妓女，名叫杏华。据这名妓女所说，冯县尉是被一个蒙面土匪干掉的，而她只是被土匪打晕，侥幸捡回一条命。然而当问到蒙面土匪的体型特征，杏华却始终想不起来。

然而这一切，郝仁都不知道。

……

从武备营走出来之后，郝仁心中有些迷茫：“沃五，你说冯大壮这种人作恶多端，通过欺压掠夺好人爬上高位，他虽然被我杀了，但却也享受够了而那些好人受到的伤害却已经发生了、无法更改了，就像爹和娘，这样公平吗？”

“宿主，如果换成你，你会选择和冯大壮一样吗？”沃五问道。

“我自然不愿意，但我就是觉得不公平。”

“其实还是很公平的，冯大壮这种人其实从来没有快乐过。快乐是什么？快乐是满足，是与其他人分享自己拥有的东西，是打心里喜欢这个世界，郝大雷夫妇就是这种快乐的人。而冯大壮他们只会将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这只是虚惊的快乐，他们只是用毁灭掠夺的过程来填补自己的空虚，却从来没有得到真正的快乐。”

“郝大雷夫妇活着的时候是快乐的，他们享受活着的过程，死了也没有遗憾冯大壮活着的时候只有算计和黑暗，他得到了官职和财富，却永远也没有快乐，虽然活着，但也仅仅是活着。所以，还是很公平的。”

“沃五，那你觉得我为了复仇而活着，为了找到英子姐这个执念而活着，为了求仙问道而活着，我是快乐的吗？”

“宿主，那要问你自己，我无法给出答案。”

“我是快乐的吗？”郝仁眼中闪现出一丝迷茫。但很快他就没有继续纠结这个问题，而是看向泼皮韩午所在的赌场，笑道：“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快乐，也不会在乎，我现在只想让那些害我家破人亡的人不快乐！”

让自己快乐不容易，但让自己的仇人不快乐还是很简单，起码郝仁是这么想的。

半个小时后，祥福赌场发生了一起命案，青平县有名的泼皮韩午被一个输红眼的赌徒用匕首刺死，而那个赌徒却不所踪。

与此同时，在赌场后面的巷子里突然出现一个长着大胡须、身材臃肿得像水桶的男人。如果有人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正是之前那个刺死泼皮韩午的赌徒。这个男人不停地往四周张望，确认没人之后，他突然一把撕下脸上的大胡子。然后，只见他长吐一口气，周身的骨骼竟发出清脆的“咔咔”声，而他的体型也逐渐随之缩小，最后居然变成了一个面带杀气的凶狠少年。

这少年又掏出一件青色道袍，然后飞快地穿上，随后装作一副散步的轻松模样，悠悠哉哉地走出了小巷。

“宿主，你居然让韩午这么轻易便死了，这让我很吃惊。”沃五说道。

“我曾经觉得报仇应该很痛快，但当我真的报仇之后却发现也就那样。既然无趣，那就让这事早点结束。”

沃五说道：“我懂。就像一直想吃没试过的冰淇淋，一直幻想这东西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但吃到嘴里后却觉得味道一般。冰淇淋虽然没有想象中那么美好，但曾经的热爱还需要一个交代，所以要咬牙吃完所有的冰淇淋，对吗？”

郝仁沉吟了一下，然后说道：“沃五，你以后还是说人话吧，这种复杂而又没有营养的话尽量少说。”他想了一下，又说道：“不过交代这个词用的很好，爹娘的死的确需要一个交代。现在还剩下刘一手和天云道人，我会让他们也到地下给爹娘赔罪，然后就结束了。”

他望向云来国的东方，那里有国都飞云城，也有刘一手和天云道人的线索。他仿佛看见了最后两个恶人凄惨败亡的结局，喃喃地说道：“作恶多端终要有报应，如果天不显灵，那就由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