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缈搅弄着咖啡。
眉弯成一个弓。
细长的眼睛里藏着悲伤,她不知着莫名的情绪从何而来。
“楚燃坐上公司副董这个位置很不容易,他什么出身你也清楚,现在公司大股东的女儿看上他了,我不退出他就要从头开始。”
杜幺怜抿着发白的唇。
眼底的那片乌青似乎更浓了,她被噩梦惊扰,噩梦里全是胎死腹中的孩子。
每次看到楚燃,就会想起在酒桌上他冷眼旁观,默不作声的样子,像是一剂毒药生生从喉灌下。
苦的她夜夜不得好眠。
犹如和杀死孩子的凶手同床共枕。
她的侧脸被光晕映的惨白,林缈心疼,她拉住杜幺怜的手,“如果不是我让你去那家公司,你就不会遇到他”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杜幺怜是怕林缈自责的。
她一直瞒着不敢告诉她,一是在养病期间没了她的消息,再者就是怕她像今天这样自责。
“是我咎由自取,妄想了。”杜幺怜叹一声,她认命了,从家里破产,云端跌入沼泽,生命早就给了警示,怪她自己不长眼。
林缈藏不住眼泪。
眼眸下似乎有一汪深海,杜幺怜现在的境况,她实在是有推卸不掉的责任,当初以为让她进个好公司,有份好收入,能减轻债务。
没想到,是害她下更可怕的地狱。
她的抽泣声越发清晰,杜幺怜恍惚看着她的泪在打转。
林缈嗓子哽咽的不成样子,她使劲憋着,憋到嗓子眼开始抽搐,哽的酸涩。
“你千万别这样,我从来没有怪过你,如果不是你帮我安排工作,说不定到现在我还被债务压的死死的。”
跟楚燃结婚后,她欠的钱就七七八八还的差不多。
如今离婚,她也不欠他什么,该愧疚的另有其人。
杜幺怜拍了下她的手以示安慰。
将纸巾塞到林缈手心里。
甜品店放着悠扬的琴声,断断续续间还有歌声。
店很大,透着一股清新的果香。
林缈收拾了情绪,眼眶微红。
她哑然张了下嘴,话还没出口,高跟鞋凑近的响动叮叮咣咣,刺的耳膜很不舒服。
“这不是杜助理吗?”慢悠悠的语调从嗓子里挑衅似的发出,林缈循着声音扭头,入目是一张艳丽的脸,微卷的棕色波浪散在肩头,及到腰上的位置。
林缈不舒服的皱了下眉,这女人明显是来找茬的。
杜幺怜握着她的手,因为紧张力度也大了些。
“应小姐,你有什么事吗?”她眼眸在女人出现的瞬间惊出一抹戒备之色,林缈看在眼里,杜幺怜很少用这种冷漠的语气待人。
她现在是懦弱又胆小。
但为人还是热情的,这副模样不用多想也是为了什么。
世界很小,陵洲也很小。
不过是一个午饭的功夫,就能在同一个店,遇到她口中那个股东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