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松出一口气,镜子里指尖正按在弦上颤个不停。
思绪逐渐被拉扯回来。
敲门声又响了两下。
是枯荷的声音,“林缈有人找你。”
她起身去开门时才注意到窗子上飘着细蒙的雨点,缝隙里有风吹动,吹在小臂上。
“她应该还在练琴。”枯荷客气跟杜幺怜交代了句。
门便应声开了。
林缈实则是惊讶杜幺怜会找来,婚礼过后听说她是跟楚燃出国度蜜月了,更不好用自己糟糕的事去打扰她。
算起来这几个月都没有联系。
“你们聊。”光一个眼神枯荷就知道林缈跟身边这人是朋友。
她识趣的离开。
杜幺怜显了些肚子,但好在气色很好,胖了些也正常。
“怎么突然来找我了?”林缈关上房门,将琴放到角落。
说着转身去小冰箱里拿了瓶牛奶放在桌子上。
杜幺怜坐在窗边的椅子上,天空零星的雨点落上玻璃窗,透明的似乎是淋在她的脸上。
她模样不太高兴,甚至有些忧愁。
为了看起来尽量不太拘束她拿过牛奶小口的喝下。
“有心事?”林缈眨了下眼,坐在对面。
她倒是坦荡的很,眉目间还有股鲜活的洒脱。
牛奶蓦地放下,用了些力,从瓶口渐出一些,杜幺怜抬着眼,恨恨道:“为什么萧彦把你放这?”
她说着打眼看了下周围的环境。
算不上好,也不差。
可这里的人怎么看都不像是正经工作的。
她听楚燃说过这里,只要是陵洲手上有点资本的,都会到这里坐上一坐。
名为陶冶情操,实际干的都是最肮脏的勾当。
萧彦把林缈放着,就等于亲手推她进火坑。
之前他把林缈养在自己名下的房子里就算了,可现在
杜幺怜满满的愤愤不平。
“好啦。”林缈倒没有她如今的气恼了,她手盖在她冰冷的手背上安慰道:“萧彦始终觉得我间接害死了他爷爷,他恨我,想让我难堪这都很正常。”
“可是”
杜幺怜不知道该怎么抒发心中的不满。
无论萧彦的理由再充足她还是站在林缈这边的,她看着她受过的苦,也理解她所做的一切。
她咽了咽嗓子,“你跟他婚礼那天他也看到了,江瑾月从前是怎么欺负你的”
“幺怜!”
林缈指甲扣进掌心里,她颤了下嗓子,压下眼泪,“江瑾月的错跟萧彦没有关系,无论怎样我利用他还害了他的家人,这错是我自己造成的,不管背后是什么原因都不是我为自己辩解的理由。”
“你当初不也是觉得萧家人帮江瑾月脱罪,萧彦也是萧家人所以才利用他的吗?”
杜幺怜暗了下眸,她开始不理解林缈现在的心态。
跟当初那个立场明确的她判若两人。
林缈摇了摇头,“他没有错,一直错的都是我。”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心理上开始接纳萧彦,告诉自己他跟江瑾月的事没有半点关系。
他是世界上最干净的人,干净到不忍心再去伤害。
杜幺怜能从林缈温柔的快要淌出水的眼中看出她的心意。
她轻笑出声。
“我今天来不只是来看看你。”杜幺怜惆怅极了,她顿了下喝了口牛奶,“你应该不知道江丰年跳楼自杀的事吧?”
时隔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