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童断定卡车上的被绑之人就是王全有!
全有正被鬼子绑着游街!
在王全有的身旁除了有两个全副武装的鬼子看押,还有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人。
那人举着喇叭声情并茂地向全市的活人、死人、废墟宣告反日分子的“无耻”和日本人的“伟大”。
他还忠告全城的百姓,如果有谁见过这位反日分子的同党,就赶紧报告,皇军会重重有赏。
约翰神父见雷童对外面这一幕非常感兴趣,告诉雷童这已经是第三天游街了,每天都从教堂路过后去市中心的广场,让那个小伙子指认同党,或是叫百姓们举报。
“约翰神父,带我去那个广场,快!”雷童的语气中夹杂着命令的味道。
约翰神父以雷童重伤初愈,不能活动为由决绝了这个命令式的请求。
其实,约翰也认得王全有,知道雷童是要去干什么,这才是他拒绝雷童的最重要原因。
雷童连忙滚下床,抓着约翰神父的手,再次恳求,并扬言如果不让去,就将皮特神父睡女人的事公布于众。
约翰老实人,拗不过雷同,只能答应,不过他也有一个条件,就是不能带龙成虎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人,不能胡来,看一眼王全有就赶紧从鬼子的视线中离开。
雷童不会傻到毫无准备就去“劫法场”,对于约翰神父提出的条件很痛快就答应了。
随即,约翰神父亲自驾车带着雷童前往市中心广场。
到了广场,约翰将车停的稍稍远一些,以防遇到不测好直接开溜,毕竟日本鬼子这些天一直在城里胡乱杀人,子弹又不长眼……
很多百姓也被鬼子明晃晃的刺刀驱赶到广场,不一会儿就聚集了差不多上百人。
广场的鬼子有一个步兵中队和一个骑兵小队,一辆卡车,还有一辆装甲车。
步兵很快将广场和广场上的百姓围住,两挺机枪架对准人群。骑兵牵着马,威风凛凛地列在几名军官的身后。装甲车封锁住了街道的一头。
雷童发现鬼子军官中有两人很眼熟:一人是前些天欲带队硬闯德国教堂的熊本健次;另一人是服部正男,那个似乎能看穿雷童底细的神秘男子。
熊本健次所在的第六师团属第十军战斗序列,而服部正男是朝香宫鸠彦的亲卫队长,属上海派遣军。第十军和上海派遣军就是朝香宫指挥攻打南京的亲随力量。由此看来,朝香宫对赵公馆遇袭事件颇为重视。
王全有被两个鬼子从卡车上架下来拖行,然后绑在一根木头柱子上。
他一只眼睛不见了,留下黑洞洞的血窟窿。赤裸的上身布满了鞭子抽打过的伤痕,裤子到处都是口子。
纵使受了这么严重的伤,王全有也没有低头,仅存的独眼一如既往的冷酷,既是对敌人,也是对自己。
黑西装汉奸冲着那几个鬼子军官点头哈腰之后,走到人群前喊话:“同胞们!此人在赵公馆行凶,袭击皇军,破坏共荣!皇军神勇,不费吹灰之力将其抓获,经严刑拷打,他承认了自己所犯下的罪行。皇军本着宽大为怀,愿意给他一个机会,只要他指认出同党,就可以免去一死!今天把大家召集来,就是要让他找出藏在你们之中的反日分子!不要怕,只要是良民,皇军都会爱护的!”
汉奸没有收到鲜花的掌声,而是冷漠的眼神,不过这也不是第一次,他也不觉得害臊,便不等百姓们做什么反应,就走到王全有跟前,说:“第三天了,皇军对你已经够宽容,要是还不指认出同党,就宰了你!”
王全有转脸看着汉奸,眼神中充满杀气,“鬼子都是我一个人杀的,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同党!要杀就杀,想剐便剐,别浪费功夫,我还着急去投胎呢!”
“好啊!不给你点儿颜色你是不知道我马王爷有几只眼!”汉奸对于王全有的不配合十分生气,走到一名鬼子军跟前说:“太君,这小子属粪坑石头的,还是不肯说!”
服部正男瞥了一眼汉奸,说:“该怎么做,还用我教你吗?”
汉奸“哈伊”,一脸坏笑着从卡车里抽出一条铁棍,差不多有一岁小孩儿拳头这么粗。
这家伙也丝毫不犹豫,像抡大锤一样对王全有的胸口、肚子一顿毒打,相当卖力气。
王全有没喊一声疼,反而是哈哈大笑,即便吐血,也阻挡不住笑声,边笑边喊:“使劲儿啊!汉奸就是没骨头,打人一点儿也不疼!”
雷童坐在约翰神父的车里,透过车窗看到王全有被如此毒打,心里的火就熊熊燃烧起来。他想冲出去救,却被坐在旁边的约翰神父死死抓住手腕。
要是有把机关枪,你们这些兔崽子一个也别想跑!
汉奸的铁棍抡了足足有五分钟,看得出他已经两臂酸痛,没有多余的力气施暴。
王全有身上又添了数道新鲜的伤痕,前两天的血荚再次被打裂了,还没长起来的嫩肉又暴露在污浊的空气中,在太阳下闪耀着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