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章 老大(1 / 2)大唐的温情首页

露天茶室整日里堵着门守着女市的风流子、骚客,守得云开见月明,女市二楼敞开的窗户挤满俏丽的小娘子,该是八分能耐出十分力,百花丛中一显风流的时候。

反而寂然无声的一众骚客、风流子,脸色都有些复杂。

照理说这是遇到了难得的际遇,如此众多藏在深闺不得见的绝色红颜当面,这还真就是可遇不可求的大际遇。

尚且还有路上全武行的表演,拳拳到肉刀刀见血,露天茶室闲散客平日最爱鼓噪,今日竟然连个喝彩声都没!

一个个心情忐忑,生怕看热闹把自己看成了热闹,就真成了大热闹。

至于本来最为跋扈的一波勋贵子弟,则一个个勾肩缩背做鹌鹑状,生怕取出御赐马鞭的太子爷哪一眼不巧看见自己,顺带手也行了家法。

来来回回视线跟着脑袋光溜溜的太子殿下,就连女市里出来了不带罗幂的二八俏佳人也无心观看。

“大哥!”

闻声回首,李承乾脸上再无冷色,欢喜的看着真的长成大姑娘的俩妹妹。

满是歉意的问道;

“南平,长乐,耽误了你们的婚事,不生大哥的气吧!”

三年前李承乾远赴西北,和父皇说好的是三五个月,其实走时就打的一去三五年的主意。

李承乾这头蒙骗了父皇母后,另一头却有几个勋贵子弟蒙混在李承乾随行护卫队伍里,一起在天高地阔狼烟四起的西域闯荡了三年,其中就有南平公主和长乐公主未婚夫。

李承乾平吐谷浑闯西域,一走就是三年,俩妹子的婚事自然也被拖了三年。

大道上杂人众多,被大哥提到婚事,害羞的长乐过来扯着三年未见,长高了足有一头的大哥,轻声娇嗔;“大哥!”

娇憨的样子惹得李承乾哈哈大笑。

李承乾的视线早就越过妹妹,看向头戴黑纱帽一身男式白色衣袍的倩人。

四年前李承乾在长安东市偶遇父母亡故,被出身西域石国贵女的母亲的族人趁火打劫强抢家产的落魄少女。

凭着一腔热血想要帮助安芳娘,带芳娘去万年县打官司,才知道大唐律法规定,案件原告被告双方都是胡人,则由胡人依照本族法律自己裁决。

为了不以太子身份借助强权以势压人解决芳娘遇到的麻烦。

李承乾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认真的翻阅大唐律法查遍尚书省存档的整个帝国庞大繁杂的人口数据,通过大量的数据证明长久以来留存在大唐却没有唐籍的胡人已然是大唐的隐患,说服了父皇和中书省重臣,从而改变关于户籍的唐律,自此凡是在大唐境内出生的人口,不论父母籍贯,生来便拥有唐籍。

也留下了一段皇太子一怒为红颜而改国法的佳话。

后来的日子里,出身商贾之家的芳娘跟随李承乾,尽心尽力打理着属于皇家的内府资产,李承乾离开的三年更是独立支撑着李承乾建立的资产数以百万贯计的民生商号还有大唐钱庄。

三年了,芳娘主持下荒草萋萋的丽池坊换了新颜,往昔尚显青涩的少女也已经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迎着李承乾热烈的目光,身着男装惹出今日一场闹事的‘绝色俊俏郎君’,双眸剪秋水的美人眼中溢满惊喜雀跃,盈盈行了个蹲礼;立起身,指着李承乾的光头,“大公子这…这是…”急切间激动地说不出个完整的句子。

“哦!”抚着光光的头皮,李承乾走近“俏郎君”劈手摘下她头上黑纱帽戴在自己露着青色头皮的头上。

没了纱帽束缚,安芳娘一头黑亮顺滑的秀发自然地披落下来,犹如黑色的锦缎柔顺光滑,映的白皙的面庞愈发如美玉般光洁。

芳娘蓝色的幽深眸子精光闪闪,跺着脚嗔怒的低吼着;“大公子一回来,就欺负芳娘。”

李承乾忍着笑,自怀里拿出条手工精良坠着湛蓝蓝宝石的五彩丝带,三两下给芳娘扎了个马尾辫。

看着长长秀发垂在芳娘背上黑亮如漆,柔顺如瀑,微风拂过长发飘飘,平添风情万种尽显女子似水柔情。

李承乾由衷的赞道;“好美!”

芳娘偷偷向女市对面坐满人的露天茶室处瞥了眼。

茶室内众人被一瞬间俏郎君变美娇娘惊得瞪大双眼,努力伸长了脖子想要看个仔细。

安芳娘顿时脸带霞光,扭身就想躲回女市。

李承乾一把拉住了芳娘,嬉笑着说道;“安大掌柜,我可是起了个大早,赶了两百里路来看安大掌柜天上人间剧院的演出来的,还请大掌柜给带个路。”

鼓着腮帮“哼!”了一声,安芳娘一手一个拉着长乐公主和南平公主快步向位于丽池坊西南的剧院表演区走去。

“把这些小事都处理妥当。”

冲李恪李泰喊了一嗓子,李承乾背上豫章,手牵着驮着高阳的白马缰绳,脚边大黄狗跑前跑后,四处洒着标识领地的尿液。

马鞍上身背后,俩个兴奋的小公主你一言我一语,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大哥,你管管乐乐,忒恶心,到处乱撒尿。”

“大哥,帽子小了,你戴着好丑也!”

“大哥,母后也想你了….”

“桃花岛上的桃花开了….”

“…….皇爷爷前天还骂你不孝…”

“……小黑娘丢到西域…..”

……..父皇…………….

春风里落絮如花,青衣白马已逝,人声渐远!

“三殿下,四殿下。老大真走了!咱下来咋办?”

自李承乾出现就失魂落魄躲在人后闷声不响的房俊,这时又回了魂,兴致勃勃的问着李恪李泰哥俩。

李恪李泰交换了个目光,李恪微微点了点头,会意的李泰把手里的刀抛给房俊,指着鲁雄说道;“既然是外藩使节,就给留点脸面,把腿打断,留条小命,再爬不了梯子就算了。”

“好勒!”

接了刀,房俊还没抬步子,两丈外,一直侧躺着昏迷的鲁雄紧闭的眼陡然瞪得溜圆,吱哩哇啦大叫着;

“断了!从梯子上摔下来,腿已经断过了,就不用再麻烦王爷动手了。”

一面说话一面用手支撑着坐了起来,指着脚掌向后的两条腿给房俊看。

“还真断了!”

李恪李泰四个人围着鲁雄的两条腿为难的商量着。

“要不改成打断双手。”

“真泼烦,索性砍了脑袋。”

“漏子捅大了咋办?”

“有老大呢,..”

地上躺的鲁雄听得心惊肉跳,哆嗦着嘴唇可怜兮兮的哀求道;“真的断了,就饶了我吧!”

李恪冲争论不休的李泰三人摆了摆手,当了回和事佬,劝道;“算了,话说出口就别改来改去,既然已经断了,就放了他。”

李恪向卫士挥手示意放了被压着的四个随从,指着鲁雄问;“谁是跟他的,来来!赶快抬走。”

路对面趴着的高建仁总算搞清楚今天惹了不该招惹也惹不起的人,也知道自己享受嘴皮子痛快,要付出的代价绝对不小。

已经存了最坏的打算,听到李恪招呼随从抬鲁雄;绝望时又生了希望,咬牙忍着浑身的伤痛,翻身叫道;

“还有我,我的腿也已经断了,也不用麻烦王爷动手了。”

语声凄惨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