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目心里煎熬且压抑。纵使她事后发现自己一点儿也不介意他再进一步,可事到如今,她亦不敢舔着脸去打破这一切。
家里的日子被他安排得太好,小目不想抬眼都是他曾在过的痕迹,然而真的走上街,去哪儿又没有主意。
小目告诉自己要朝前看,毕竟如果他们的关系就这样再无深入,至少她的家还能获得最大的利益。
奈何人心,有时不是讲道理就能说通的。
走得久了,未用午饭的小目难免觉得饿。她摸出铜板买了个馒头,随便找了个檐下就蹲着吃了起来。
咀嚼之际,才发现自己走回了那夜他带她看灯的主街,动作一顿,再张口,竟像发泄般狼吞虎咽。
等到小目啃完馒头起身,心中没意思,索性就辨了方向想抄近路回去。正打量识路,视线远端,一张熟悉的脸就一晃而过,隐约还带着她许久未见的开怀笑意。
小目有些愣神,反应过来之后,下意识的就就近躲入了一个转角。
她的心在打鼓,后知后觉的奇怪自己为何要躲起来,可做都做了,再走出去也不知要怎么面对,干脆多等等,不碰面就不会尴尬。
只是小目到底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
街道之中,男人携着一位头戴斗笠的女子缓缓走近。他们约摸在说话,手上偶有比划,显然聊得正好。
他身上的衣着明显要比出现在她家时金贵,而他身侧的女子即便看不到容貌,举手投足间亦现佳人闺秀之风。
和小目,是完全天壤之别的存在。
气质的突出让他们很快引来了更多人的关注,偏他们自在非常,全然就是早已习惯的模样。
但注目归注目,回神之后,各人终有自己的事儿要忙活。送货的叫卖的穿梭不绝,人难行直线,免不了就有些摩擦。
小目看得很清楚,那个背着包袱自他们后方赶上的人甚至还没走到女子身后,男人就揽着她的肩旋身将她和可能的碰撞隔绝开去。
他们触碰得那样自然,他对她的保护始终未雨绸缪。
心里有根弦在这一瞬断了。
小目像个雕像般僵在原地,唯有握在袖中的手,将深深刺痛清晰传入她的掌心。
男人侧脸的柔和和些微紧张那么明显,她搭在他臂上的手是她从不敢跨过的距离。
她还看到他弯腰像是要检查什么,被女子摇头拦住,斗笠上的白纱晃得她心烦意乱。
他们就站在那离她不远不近的地方。
小目看得分明,对方却完全没发觉她的存在。或者更应该说,从他的身边有了那个女人,他就再看不见任何其他。
小目缓慢却又狠狠的闭了闭眼。她强迫自己转身,强迫自己离开,强迫自己将方才看到的一切从脑中剔除干净。可仅仅一个声音,就让她所有的努力付之东流。
她听到有孩子欢快的跑过去,下意识追逐,便见孩子扑到女子身前,雀跃的喊她“娘亲”。
原来,如此。
“她走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