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雨当时虽然也是亲身经历,但毕竟年纪尚小,也不清楚当晚洪水有多大,今天听这老头一说,才知道不光自己家,连全村带全县都遭了难。
“那,老丈,沿河村可有人活下来啊?”时雨带着点希望问道。
“别的村不敢说,我当时因为给沿河村送木架的关系,特地打听了一下。听说全村就活下来一个人,村边有个棺材铺,洪水来的时候,棺材铺老板躲在棺材里,顺流而下,才侥幸得活命,现在人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在成都府上改开了一家米铺,就是城东头的李记米铺就是,他是那最大的米铺,一打听就知道。至于别人,我是没听过还有活着的”
时雨一下子心就落下去了,虽然这么多年了,但还是留着点希望的,现在听老头说全村就活下来一个人,不禁悲从中来。
老头一见时雨伤心的样子,赶忙说道“小伙子,你也别急,老头我也不是亲眼得见只活了一个人,都是我打听的。说不定还有人得活命老头我不知道的呢,你要真想知道,你去成都城内找我刚才说的米铺李老板,他才是真正的当事人,说不定他知道别人呢。”
时雨一听也对,自己就是个例子啊,自己也是沿河村活下来的,老头就不知道,自己父母还是有希望的。
想到此处,谢过了老头,就往成都城一路疾行而去。
双流离成都也不过百十来里,时雨到城内的时候,也才下午。
既然已经到了城内,时雨也不急着立刻去找米铺老板,自己从早上下山,到现在滴米未进,已经饿了有些时候了。
随便找了一家不错的酒楼,上二楼找了个空着的桌子,点了一些家常菜,就吃了起来。
正吃着,就听旁边一桌传来小二的声音“我说三位爷,看你们都是衣着华贵,也不是缺这点饭钱的人,您这点饭钱都不想付,这不是为难小的我吗,我辛辛苦苦一个月,也担不起爷几位的饭钱啊,这要让掌柜的知道了,岂不是要扒了我的皮?”
“都说了我们钱袋不小心丢了,又不是诚心赖你这点饭钱,我们回了客栈,取点银钱,到时候自然会回来补给你。”一个黑衣壮汉冲着小二呵道。
“爷,话不能这么说啊,对您来说这点钱是小事儿,您说您会补给我,万一您要是贵人多忘事,忘了这件小事儿,您觉得没什么,对小的我来说就是一个多月的工钱啊,我上有老下有小,也不能凭您这三句两句的就让您三位直接一走了之啊。”
“你这泼皮,真的难缠,说了会给你补上,就是会给你补上,你如此纠缠,怕是没挨过打吧。”说完,黑衣壮汉一把抓住小二的衣襟,举拳就要打。
“春啊,住手住手,像什么样子。人家小二也有他的难处,你还是这般鲁莽,一言不合就要动手。”说话的是坐在正当间的一个中年人,四十来岁年纪,衣着白衫,雍容华贵,面带威仪,不怒自威。
“对啊对啊,这位爷一看就是有本事的人,说话讲理。”小二被黑衣大汉抓着,吓的语调都变了。
“这样吧,小二,我把我这玉扳指放你这儿做抵押,我们回客栈,取钱回来,然后赎回我这玉扳指,你看怎么样啊?”这白衣中年人说这话,就把拇指上的玉扳指给取了下来。
“爷,这…”那白衣中年人后面还有一个黑衣人,比那个壮汉矮一些,瘦一些,听见这话,想上前阻拦,却欲言又止。
“不妨事不妨事,又不是不要了,取了钱就赎回来不就行了。”白衣中年人不在意的摆摆手。
“这可不行”小二反而不同意了,“爷,您这玉扳指一看就是贵重物品,估计抵十顿饭也不止,您放在我们这,回去拿钱赎,我们要是不小心磕着碰着,那真是有苦难言。不成不成,您换一个吧,有什么不是很贵重的东西吗?”
那里正在争执着,时雨差不多明白了,这伙人钱包丢了,想抵押东西,小二嫌太贵重不愿意收。
“小二,何必如此麻烦”时雨手一抬,指着那三人,“看这几位衣着,就不像赖账之人,何须贪你这点饭钱?这玉扳指也不用抵押了,他们的饭钱算我这里,一块儿结了吧。”
“那如此最好,如此最好!”小二也不想和这帮人扯皮,听见有人愿意帮忙结账,赶忙下楼就去找掌柜算账去了。
“小兄弟,那今日真的要多谢你了。”黑衣壮汉一抱拳。
“无妨无妨,出门在外,谁没有个难处,也不算什么大事儿,与人方便与己方便罢了。”时雨也没当一回事儿,摆摆手就要下楼。
“慢着慢着,小兄弟,今日你帮我一个忙,我却不爱欠别人人情,这样吧,我这把折扇你拿着。我本是京城人士,你以后遇到难处,可凭这折扇来京城衙门,我可以帮你解决。”白衣中年人见时雨要走,连忙拦住了。
“哦?先生原来是官门中人?”
“也算不上吧,只能算半个,只是在京城衙门中有一点薄面,能说上几句话而已。”那中年人一脸笑呵呵的说道。
“行吧行吧,那多谢先生了。”时雨也没在意,这辈子都不一定去京城,这东西也就拿着而已,真有要去京城的大事儿,这先生也不一定能帮得上忙。